报,“古氏并未请到,来人是楚军师的书童,书童说,楚军师交代过,如果楚老太太状告古氏,一切由书童代为出面解释。”
“传书童上堂。”
书墨到堂下跪。
“堂下所跪何人。”高提督说道。
“回禀提督大人,楚军师的书童,书墨。”书墨说道。
“楚老夫人状告古氏挪空楚家家产,可有此事。”高提督问道。
“并无此事,大人,我家夫人的嫁妆被老爷安排到其他的地方,我家老爷就是怕他不在的时候,有人想要私吞夫人的嫁妆。”书墨拿出一封书信,“大人,这就是我家老爷亲笔书信。对于楚家家产,信里面都有叙述。”
高提督头一次办理这种案件,儿子怕人私吞媳妇的家产,这不是摆明说楚母想私吞古氏的家产,为人子的,谁敢直面说自己母亲的不是。
高提督拿过书信看了以后,交给师爷,“上面列出了楚军师每月俸禄以及卖字画所得的钱,还有你们楚门每月开销,上面结余的钱,也够你们花上一年三载,为何会如此快就把钱花完了。”高提督说出了自己的不解。
“为侄女置办嫁妆,娘家来人,花得钱也就多了,但是,大人,我没拿楚家家底应该不止这些?”楚母不信儿子为官三年,就没有其他收入?
“大人,草民有话说。”书墨看到大人点头,说道,“我家老爷走的前一天晚上与草民说了一句话:书墨,你家老爷一辈子活的不够光彩,但是你家老爷问心无愧,如果有一天非要探究一个所以然,就把事情真相说出来,人活在这世上,不光为了脸皮,还要对的起自己的心。”书墨回忆道,“大家都知道我家老爷画技超群,时常喜欢作画,但是大家不知道,我家老爷根本就不喜欢画这些玩意。他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为了把自己的名声打出去,为了让自己的字画能多卖一些钱,维持府里的花销。夫人的嫁妆,我家老爷从未贪图过,老爷说他出生泥腿子,夫人嫁于他,已经是委屈夫人了,怎能打夫人嫁妆的主意。”书墨朝着高提督磕了一个头,“这就是我们老爷的遮羞布,这世上原本只有我与老爷二人所知,今日就把它摘下。”
大家没有想到还会扯出这样一件事,楚军师脑子到底怎么想的,这件事对于文人来说,为了生计贩卖自己的画作,是一件十分羞耻的事,有些文人宁愿死,也不愿卖自己的诗画。
“你胡说,我儿子是侍郎,每月有俸禄,怎么会沦落到卖自己诗画的地步。”楚母不相信书墨的言辞,“大人,他撒谎,他一定和那个毒妇串通好了口供。”
“老爷有俸禄不假,能支持自己开销也不假。可是老夫人,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一下自己,光你每月开销都是老爷俸禄四倍有余,老爷不卖自己画作,哪来的钱让你享受。”书墨愤慨的说道,“如果不是您苦苦相逼,老爷会走到这一步,老爷会宁愿待在西北也不愿回家。如果你言辞不那么激烈,老爷也不会一把火烧了那些画作,那可都是你以后奢侈生活的资本。现在好了,您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享受奢侈的生活,不过现在老爷每月俸禄分文不取,全送到楚门,也够老夫人安稳度日,那可都是老爷拿命换来的钱。”
大家才想到之前楚尘将自己的画作全烧了,他们以为一位对画如此痴狂的人将画烧了,莫不是疯了,原来真相是这样令人措不及防。
楚母拒绝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儿子这是断了她的路,“大人,我要状告楚淮生不孝,妄为人子。”对,她就是要告自己的儿子,“我儿子一定被那个妖妇迷惑了,求大人把淮生打醒。”
高提督知道,楚淮生已经醒了,在他决定弃文从武的时候,已经醒了。现在他不由对楚淮生高看一眼,看着楚母的眼神有些鄙夷,自己的儿子,自己都不心疼,楚淮生这般作为,大概是被伤透了心,哎,那群御史台的老家伙不知道又该怎么参楚淮生不孝之罪。“楚大人既然已经承诺将他所有的俸禄每月交于楚门,那些钱够寻常百姓花一年半载,怎么也能够你们花一个月。”
“我妹子已经是官家老太太,能和寻常百姓一样吗?所花钱财肯定要多。”楚母大哥说道。
“放肆,朝堂之上岂能容尔等喧哗。”高提督已经知道楚淮生这样做的原因,他什么人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他见多了,不过就是一群吸血虫,生为同僚,他为楚淮生有这群亲戚,还有一个拎不清的母亲感到悲哀。“此案件楚老夫人诬告儿媳,看在年事已高,儿子守卫边疆,就不对其进行处罚,退堂。”
这些看热闹的百姓算是看明白了,楚军师的家人把楚军师当做赚钱用的工具,一个个恨不得在楚军师身上多咬两口,难怪楚军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即使楚军师奔赴战场,也不见得有人为他忧虑,人家可是吃得好、睡得好,要不然银钱怎会花的如此之快。今日之后,大家心疼楚尘,当听到御史台状告楚尘不孝、楚尘侮辱了孔孟先人,大家议论纷纷,一个个暗地里都为楚尘打抱不平。
“你这丫头,女婿没有钱,你贴补一些嫁妆就是,胖女婿跑去卖书画,成何体统。”古父就差点被同僚笑死,这个女婿真是有辱斯文。
“我觉得女婿做的很对,这才是一个有担当的男儿。”古母被自己女儿气死了,这么大的事,还瞒着她,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越来越喜欢这样的女婿了。
“你赶紧回婆家,老是呆在娘家成什么样子了,哪儿出嫁的女儿在娘家待一月。”古父想打发女儿赶紧回去,搞不好现在外边好多人正在编排女儿如何不孝,嫁妆都不给夫家使用,“回去的时候,拿出一些嫁妆贴补一下家里。”
“女儿真的不知道嫁妆在何处。”古婉站在那里,任由古父打量,反正她就是不知道。“女儿已经收拾好东西,这就回去。”古婉转身抱着孩子坐上马车,他们不是往楚门走,而是往别院走。夫君说了,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无愧于心就好,何必在于其他人的流言蜚语。
古父以为女儿已经回到婆家,没想到从古宅走后,就不见踪迹,“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从小离经叛道,长大后,愈发放肆。”
“你就是在乎你的面子,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为女儿好,要是为女儿好,你就不应该让她回婆家,女婿都知道心疼女儿在婆家应付不了那群亲戚,你倒好,上杆子把女儿撵回狼窝。”
楚尘每日不停的训练自己,完全不知道远在千里之外发生的事情,他不知道,可是有些人会得到这个消息。
“这家伙,可真离经叛道。”吴将军评价道,从楚尘对自己的狠劲上,他就能够知道楚尘不是贪生怕死的文弱书生。
“不是离经叛道,而是生活逼迫。身边没有一个知冷暖的人,才会渴望关怀,想尽一切办法得到关怀,最后才是这只是飞蛾扑火。”离副将很清楚这种感觉,他们都在其中迷失过,在迷茫、挣扎中找回自我,不过楚尘选择挣脱的方式相比较而言很激烈。
“你在做什么"离副将不由自主走到楚尘所在的营帐,看着楚尘在画卷上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解的问道。
楚尘指着堆在一起的书,“这段时间拜读这些著作,发现这些书中画的地形图并不完整,还有一些错误。这些不足严重影响一个作战计划的制订。”楚尘手笔,“这是我这几天考察附近地貌画的地形图,离副将,你看着如何?”
“不太清楚这些线条是什么意思?”离副将心里念叨着一定不要然他说具体哪里看不懂,其实他完全看不懂,作为一个自认为诵读百书的人,这都不懂,很丢面子。
楚尘这才想到,这个年代还没有近现代对地形描述的认知。他一点点对离副将讲解其中的奥妙,对一些画的欠缺的地方加已补充。
“你这是想将西北的地貌都画一遍?”离副将受教了,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对任何一个值得学习的人都要抱着谦逊的态度,真的能学到不少东西,这就是他在外这几年,体会最深的一句话。
“未尝不可!”楚尘不知道什么时候敌军来犯,他多了解一下这里的地貌环境,也好针对地貌,说出一些作战计划,他可是带着抱负来到这片土地。
一路上有离副将陪同,两人在遇到特殊地貌的时候,一人站在敌方的角度思考该怎么才能攻其不备;一个则是站在我昂的角度思考,如何破解地方部署。
两人就这样一路走来,几乎踏遍了西北所有地貌,将地貌了然于心,离副将第一次完整的认识到西北的辽阔与豪迈。
楚尘和离副将整理好所有地貌后,由离副将将地图的看法教受给狄罗和吴将军。
“原来这就是西北!”狄罗感慨道。
他们认真将地图带回自己的营帐专心研究,竟然研究出几套排兵布阵的方法。
现在外边的气温骤降,楚尘将嫩芽搬到营帐里养着,以往有一天它能结出果实,那时,他应该就快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