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里,你就是个好头儿了。当然,如果要做成一件事,只做个下属眼中的好头儿是没法成事的。只是我不需要这些人替我做什么事,仅仅只需要他们对我有好感,所以也只需要给他们想要的就行。”
“王后允诺不了禁军的前程,却是他们任务的核心。我将王后能给予的方便都给了,他们不夸我,难道还要骂我吗?”
系统沉默了片刻:“仅仅一杯茶?”
戚乐道:“没办法,封建社会万恶就万恶在这里,上位贵族的一杯茶、一点体谅——就足够让你瞧起来极富同情心了。”她指了指窗外,咏叹道:“你看,现在谁不认为我是个特别善良的人?”
系统:我只看到了人心险恶。
戚乐低喃道:“这些仆人大多都是各个贵族为了表示对国王的尊重送来的高等仆役,都是能在主人面前说上话的角色。我暂时没法接触到那么多的贵族,那么借由这些小人物将我想要表达的内容表达出去,也不是个办法。”
系统:“……你要表达你的‘善良温柔’?”
戚乐含笑不语:“善良温柔不好吗?”
说着,她又像是想起什么,问了系统一句:“今天是不是我们离开伊卡的第十天了?”
系统点了点头:“对,差不多是十天了。”
戚乐道:“十天了,也没收到一份从伊卡传来的信件。算算时间也的确是差不多了。”
说罢,戚乐拉响了马车铃铛。原本行径中的马车缓缓停下,她的马车停下了,整个送灵车队也被迫停下。
杰西卡因为统计的工作一直待在后面的马车里,她见马车停下,匆匆放下手中的东西,以为是王后召见。但过了片刻,不等有人来吩咐,杰西卡有些好奇的从窗户外看过去。
克劳德·尤涅奉命策马来到王后的车架旁,正低声询问王后的需要。
过了片刻后,他脸上露出了颇为惊愕的表情,他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愿意,但王后似乎又说了什么,他遵从了命令,从马车上踏了下来,同身旁的卫兵将腰侧的长剑换成了一把短刀,打开马车的门登上了马车。
杰西卡:“……?”
杰西卡:“!”
还不等杰西卡慌张,她同车的另一位女官忍不住道:“王后殿下让尤涅大人上了她的马车,这无缘无故的,是为了什么呀。”对方玩笑了一句,“难不成也是觉得尤涅大人的样貌随其他的卫兵一起在外吹风受雪太可惜了吗?”
“瑞雅,如果你不明白一名宫廷女官该如何措辞说话的话,我不介意现在立刻请一名卫兵将你送回伊卡宫重新接受教导。”杰西卡严厉道,“王后殿下有她自己的决意,她的想法本来就不是你能够随意猜测的!”
“不要认为王后殿下性情温和,你就可以放肆僭越!”
瑞雅被杰西卡严厉吓了一跳,顿时什么也不敢猜了。而过了一会儿,克劳德·尤涅便从戚乐的马车上又完完整整的下来了,瑞雅“咦”了一声,只见克劳德离开马车后,竟然也没有回到禁军队伍里,而是命令禁军的队伍重新列队,本来行于前方和末尾的禁军转而三五一团的跟在了马车同仆人们在的车架边行动,呈现保护巡视的姿态。
瑞雅:“这是突然怎么了?这样的列队不合规矩吧?”
杰西卡显然也没能弄懂禁军突然改变的安排。而当禁军改变了安排后,车队又再一次的行进起来。
克劳德策马走在马车的旁边,他瞧了一眼点着橘色灯光的车内,回想到戚乐先前同他说的话——
“让大家警醒起来,检查好武器,保护在众人身边。我们很快怕时就要遇上敌人了。”
克劳德对于这样没有头脑的预警显然不能接受,他询问道:“殿下,打散队伍不符合规矩,您若是没有十足的依据,我无法按照您的命令行事。”
马车内的公主对于他的拒绝也不恼怒。她甚至更温和了,她轻柔道:“尤涅大人,您既然是奥格洛夫大公所信任的士兵,我相信您一定具备超越常人的智慧。”
“我们已经离开伊卡十日了,这十日里伊卡毫无动静。”戚乐道,“但在我们离开之前,伊卡还处在巴德亲王的威胁下,您认为伊卡的平静符合常理吗?”
克劳德眼中微闪,他说:“您的意思是,巴德亲王冲我们来了。”
戚乐叹道:“奥格洛夫大人在离去前就同我说了这个可能,我相信他也告知您我手里有什么。”
她说:“巴德亲王目的明确,他既然没有去伊卡,就意味着他已经得到了有关戒指的消息,向我们来了。尤涅大人,为了大家的安全,还请您做好准备。”
克劳德道:“这是我的职责,我会誓死保护您的安全,也请您履行您对大公的承诺,藏好那枚戒指。”
戚乐颔首:“这是当然的。我向女神起誓。”
克劳德审视着王后,慢慢也举起了手:“向女神起誓。”
他说道。
寒风呼啸。
克劳德警惕地环视着四方,风中渐渐多了些别的声音。这声音起初夹杂在风里辩不真切,但随着寒风的迫近,那声音也越发清晰了起来——
克劳德拔出腰侧佩剑,勒马回护到马车旁,高呼道:“敌袭——众人防备!”
马蹄声此起彼伏!
在雪色的白茫茫中,一队黑甲的卫兵逆风而来,他们同样举着武器,甚至还背着弓箭与箭囊——背箭的骑士,这是剑羽城卫兵的标志!
守护马车的卫兵心中微凉,剑羽城的实力没人比同样从军的他们更清楚。如果来着是巴德亲王率领的剑羽城嫡系,这样的骑士队伍便是与伊卡一战都是有底气的,要剿灭他们这样的一支送灵队,可谓是轻而易举。
克劳德·尤涅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的目的更明确了:“护送王后逃走,其余的人留下尽可能拖住他们!”
黑甲骑士越来越近,极快地便形成了一道黑色的环,将这支队伍牢牢的锁在了白雪之中。
克劳德·尤涅握紧了手中的剑,那双毫无意趣的眼里终于有了点别的东西。他打量着敌人,试图从中找到薄弱点。而敌人却对他这样的行为颇为不屑,黑甲的骑兵中渐渐踱出一名首领模样的骑士。
那骑士道:“王后是不是在车架里,交出王后。”
禁军无人回声。那骑士“嗯?”了一声,看向了自己队伍里的另一名瘦小的和黑甲骑士,那名骑士即刻道:“王后在的!克劳德·尤涅负责护送她,克劳德在,王后便一定在!”
克劳德听出这个声音正是他先前绑过的、巴德的内应之一。
而黑甲骑士闻言则策马又向前了几步:“克劳德·尤涅,是你吗?那你的身后应该就是王后了?”
他道:“让步道来。”
克劳德冷淡地看着他,纹丝不动。
黑甲骑士“哈”了一声,在众人面前摘下了盔甲,露出一双同亚诺王一样颜色的眼睛。但与亚诺王不同,他的眼睛看起来要更疯狂、也更炽热。
他冷冷道:“我是索莱的亲王巴德,我命令你让出道来!”
克劳德·尤涅的回答是:“保护殿下。”
巴德一时没有吭声,他打量着这只由禁军护送的队伍,又瞧了一眼拿剑对着他的卫兵们,忽然笑道:“怎么,我是被索莱通缉了吗?伊卡的禁军竟然敢用剑指向我?”
说罢他脸色嗖然一变,抬手将手中长剑用力一掷,护卫灵柩的卫兵应声而倒!
他那柄厚重的长剑穿过了卫兵的锁子甲直接将他从马上击倒在雪地里,禁军惊然,齐齐拔剑向前了一步——
巴德见状呲笑更甚:“怎么,你们还想反抗未来的王?”
克劳德眼神微沉,他道:“巴德亲王,禁军是属于国王的军队,攻击禁军即为叛乱。更何况我们是护送国王灵柩的队伍,您的行为几乎可称为叛国。面对叛国者,就是索莱路旁的流浪者也有资格击杀,更何况于禁军?”
“在您动手前,我希望您能深思后果。”
巴德耐心地听完了克劳德话,他在马上坐着数了会儿手指,然后道:“好,我思考了完了。”
他面无表情地吩咐:“交出王后,否则我便杀光你们。你们死了,空出位置,我自然有新的送灵队伍。”
他勾下手指:“动手。”
克劳德:“!”
眼看交战似乎不可避免,克劳德后退一步,他隔着马车门道:“殿下,当我动的时候,请您即刻从马车另一侧逃走,另一侧的士兵会带着您逃。”
马车内没有回声。
克劳德皱了皱眉。
就在巴德伸出手指,要在他兄长的灵柩完成杀人命令时,戚乐将马车的门推开了。
寒风中,她非常努力地靠着自己跳下了马车,在风雪呼啸声中从克劳德·尤涅的身旁走出,对着巴德亲王颔首示意。
她开口道:“王储殿下,您何必如此大动干戈。若是禁军有损,不是平给奥格洛夫大公送上把柄?”
戚乐瞧着寒风中的巴德温声道:“您的哥哥,国王陛下在临终前交托我交给您一样东西。”
巴德原本瞧着戚乐十分不耐,却在听见戚乐主动提及了“国王戒指”后眼神变了变。他似乎没想到被奥格洛夫保护起来的王后,好像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戚乐则自顾自的说着,她甚至将那枚国王的印信取了出来,摊在了掌心——她略抬了眼睫,极勉强地笑了笑:“还请您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