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总跟你玩过家家那个,你还哭着闹着要他当新娘子的,再想想。”
“什么?有、有这回事吗?”听到自己的黑历史从母亲嘴里冒出来,肖徽羞耻的想捂脸钻进地缝里。
“怎么没有?我骗你做什么?”胡丽没意识到女儿害臊,再接再厉往出抖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当时跟你玩的都是小男孩,本来要搭花轿抬你。你闹腾的惊天动地,扯着人家卫玖…”
“妈,妈!我作业挺多的!”肖徽没办法穿回去阻止年幼的自己放肆,只能拦住胡丽,妄图尘封那段记忆。
“行吧,我不说了。”胡丽有些意犹未尽,还是勉强收住话,苦口婆心的嘱咐,“抽空跟以前的朋友见个面,说不定人家还记得你呢。”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肖徽敷衍的应声,把妈妈送出房间。
关上门,她拿脑门磕了两下墙,捂住磕红的脑门,试图将刚才的对话挤出去。
见鬼的新娘子啊?她小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清早,教学楼陆陆续续亮起灯。
高一四班前后门关的严严实实,寥寥几个早到的同学靠在墙边,把沉重的书包摆在窗台上,伸长脖子往校门口张望。
白哲岔开腿蹲在门前,骂骂咧咧抱怨,“搞啥啊?拿钥匙的怎么还没来!”
“还有半个小时才上课呢,再等等吧。”
“等什么等?”白暴脾气发作,怨气全都撒在劝他的人身上,“她拿钥匙,就应该比别人到的都早,其它教室都开门了!”
旁边同学看不下去,“肖徽平常到的挺早,而且也不是所有教室都开门了,互相体谅一下啊。”
白哲飞起一脚踹在门板上,“老子凭啥体谅她!”
见他这副样子,周围学生都不敢说话。
隔了半分钟,有人喊,“钥匙来了,肖徽你快点!”
肖徽匆匆快跑几步,跨上台阶,“不好意思,今天有点晚。”
说话间,她低下头,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还没走到门前,手上的钥匙被蛮力一把抢过去。
钥匙扣勾住肖徽的手指,扯红了指尖的皮肤。
她眨了下眼,视线里出现条带着三根裤链迷彩裤,膝盖上还磨出两个带毛边的破洞。
顺着看上去,男生背上印了漫画风的钞票。
他头发两边推得很平,中间略长,走路拖拉步子吊儿郎当。
白哲打开门,顺手把钥匙扔在讲台上,“拿着教室钥匙不知道到早点,那么多人等你一个。”
肖徽盯着白哲背影看了会,抿了下唇,沉默的走到讲台角落弯腰捡起钥匙。
跟着进来的同学凑到她跟前,“你别生气啊。白哲他初中就那样。”
“没事,是我来迟了。”肖徽歉意的朝他说,
“你来的挺早,我们也没等多久。”他说完,顿了会,“那啥,你别去惹白哲啊,他有点…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我知道的。”从白哲的脾气和打扮,肖徽大概猜出他有多‘混’。
以前学校也有这种日天日地的人,自以为宇宙第一。肖徽才没那么闲,非要跟他计较理论什么。
班里同学陆续到齐,掏出课本准备早读。
肖徽拿着水杯站起来,问孟媛媛,“要我帮你打水吗?”
“我还有水,下课再去。”孟媛媛挪开椅子给她让位,“现在都在接,水可能不热,喝阴阳水小心拉肚子。”
“没事,我体质好。”肖徽从她后面挤过去,走出教室。
正值高年级的老油条踩点时间,大批同学涌入楼道。
教导主任办公室跟高一在同层,老赵外面巡逻视察,正好逮到典型。
“卫玖!昨天说了让你回去染头发,你怎么听得话!”老赵在人群中看到亮眼的金毛,愤怒的把他滴溜过来,“瞧瞧你,头发染得花里胡哨,小小年纪学什么电视里的明星!”
“老赵,早上好。”
“我看见你,早上就不好了!”
卫玖态度诚恳的保证,“知道了,我下回一定躲着你老人家走。”
“你、你是想气死我吧?”老赵憋了口气,让他靠墙站好,“瞧瞧你,头发黄的跟草一样。”
“草好像是绿的,”卫玖不怕死的提醒,“你想让我换个颜色?”
“呸,你小子真是油盐不进!”老赵让他气得没话说,索性懒得再搭理这货,“你站到上课再进去,明天一定把头发染了!再给我交份检讨!”
目送老赵回办公室,卫玖大佬很听话,端庄优雅的在墙角罚站。
他抬手朝旁边看热闹的同学比了个小树杈,“要合照吗?优惠价998!”
“啧啧啧,九总你罚站真活该。”
“九总听我的,黄毛挺好看的,你别想不开给头上带点绿。”
卫玖挑了下眉,风骚的说,“有我的颜值,绿毛也好看。”
“呕——算了,你还是继续挨罚吧,我受不了先撤了。”
围观的同学悉数散去,肖徽故作不经意的走过长廊。
路过卫玖面前,她低下头小声说,“绿的容易掉色。”
卫玖听出她的意思,轻声回答,“知道了,我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