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凿的火上浇油。
“翟一文!”元岁差点给吓得蹦了起来,“你……昨天怎么答应我的?”
“谁叫你在这儿闹腾了个把小时,就为努力卖惨以换得我点头答应陪你一起跳火坑。”翟一文还故意打了个哈欠,说话一套一套的,“我那是怕不答应的话,你连觉都不放我这个病人睡。再说了,我只是说说实话,谈谈感想。既没骂人,又没反悔,总而言之,我是否能加入二组的决策权也不在你我手上,这不是先跟凌组长沟通沟通真实感想,增进一下彼此的了解嘛。另外,你胳膊肘往外拐的还挺快。”
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涌上了可疑的红色,元岁几乎要控制不住的想直接撸袖子动手时候,凌夙诚却又开口了。
“你说的对,事先沟通是有必要的。我也不会强迫你为二组工作,毕竟放一位警察出身的人进入军队,也不太合章程。不过,”凌夙诚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把磨刀霍霍的元岁与病床上的翟一文隔开,“无论过程如何,既然是应朋友之约,你也不应该表现的让她太难做才是。”
“就是就是!”元岁连声附和。
毫不避讳的与凌夙诚对视了好一阵子,翟一文表情微妙地瞥了一眼元岁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什么的脸,最后嗤笑了一声。
“笑什么笑?”元岁一拍桌子,“听说你快在警局里混不下去了,我想趁这个机会替你解决就业问题,你还不领情!”
“哦,‘苟富贵,勿相忘’对吧,你还挺讲义气的。”顺嘴怼了一句,翟一文冲着凌夙诚很有深意地一挑眉,“当局者迷啊……看来这一点对于平常心眼多的人也是适用的。”
“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就暂时不打扰了。”凌夙诚相当镇定。
“我这人说到做到,刚刚也就是发发牢骚而已。如果您看得上我,小弟愿意随时效力。”翟一文在元岁惊讶的目光中突然软化了态度。
凌夙诚居然也没多介意什么,只点点头,突击测试般提问到:“如果一群最终目的不明的人,近期下大工夫尝试调查一个早已离世的人,你觉得会是因为什么?”
“这我怎么知道。”翟一文说的理直气壮,“不过,要知道也很容易,从这群人之中抓一个拷问不就好了吗?”
“提点实际的!”元岁在一旁忿忿地插嘴。
“急什么。这么说吧,如果你们真的可以确定这群人是‘近期’才开始调查的,那就很简单了。”翟一文眯了眯眼睛,“每个人都是被束缚在自己思维的局限里的动物,所以,要真正做到‘突发奇想’其实是很难的。换句话说,既然变化是从最近才开始的,那么在此之前,一定有什么事情的暴露引发了他们对于这个死人的关注。我说的够明白了么?”
“足够明白,你可以来二组报到了。”凌夙诚在元岁的震惊下点开ID,拨通了孔仲思的电话。
“老大……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元岁走神之下差点碰倒了翟一文桌边的水杯,后者立刻抛来一个白眼。
“韩越的资料……是哪些人审定并最终封存的?”凌夙诚轻轻在她肩头一按,大约是要她安心的意思。
“你知道的,他的身份特殊,除了对策组,就是我们一组了……顶多还有三组的人瞥到过一两眼。”孔仲思回答得很快。
“你身边的那个,倪光洁也经手过,对么?”
“对。有什么问题吗?”
和元岁交换了一个颇有深意的眼神,凌夙诚只回答了一句“之后再联络”。
“看来今天这顿气受的还是有点收获。”元岁大力地拍了一下翟一文的后背,“先走了,你加油恢复。”
“不送。”翟一文冲着她敷衍的一挥手。
和几个眼熟的小护士在走廊内点头问好,元岁长舒一口气,说到:“看吧,我就说和这家伙聊聊估计会有点意外之喜的,只是会先受一顿气。”
“他和你不是一届的,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额,我俩说不上是朋友,非要形容的话,他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有点本事但是个性讨厌的亲戚那样的。”
“按照船内在生育方面的规定,有一个年龄接近的亲戚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俩确实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爸爸是我爸爸的组员,所以认识的早而已。”想了想,元岁又补充到,“我亲爹的组员。”
“从我目前能够查到的资料来看,他其实在军校时排名也很不错,之所以最终没能进入军队,和曾经记过有关系。”
“哦,这是因为——”
一声刻在每一个军校出身的人骨子里的熟悉响动,打断了元岁闲聊的兴致。
“是枪……?”元岁的问题只说到一半,一声尖锐的惊呼声令两人都浑身一震。
“跟着我。”凌夙诚整个人的气场再次沉郁下来,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