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没有人可以承受这样滚烫的温度,情急之下的反应必然是直接扔出去以减轻手上的疼痛。
但是盛上的茶水至多是温热的,因此打翻的茶杯迸落与地也不会冒出丁点热气。茶杯已碎,自然也没有办法判断出它之前是温度适宜还是滚烫无比。
至此,如果白锦当场发怒,不仅没有证据证明自己受了陷害。还会让人觉得她不过是不懂规矩,品行娇蛮,有辱斯文,甚至于不尊长辈。
这样一顶帽子扣上,就是有白家的护佑和皇帝的偏袒,白锦也是没有办法在以孝道立国的大周立足,更不要说以后入朝参政议政。
因此,白锦必然会选择忍辱负重,竭力完成这个意义重大的敬茶礼。此时,不管是从时间上还是从减少疼痛上,她定然会选择从她进门就放在在桌子上茶杯。
因为那杯茶一定是凉的。
而早在白锦进来前,那个茶杯的整个外壁上便已经被涂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肤清凉膏。一个人的端茶拿物手势一般是不会轻易改变,这样白锦的十指被烫伤的地方便都会沾染上了药。
瞬间的烫伤一般是不会留下深重的痕迹,就算是刚才真的留下的痕迹,也会很快消失。一烫一治,一切便都消失于无形。
这么一推理,木丹只觉得自己心里彻底的冰凉。这是她在白家不曾见过的手段,即使是在受训的时候,她学习的也大多是不计后果的截杀,可这后宅后院的弯弯曲曲……完全不是她的强项,更不要说竹叶了。
“但是没有道理啊,主子刚刚嫁过来,从前从来没有过交集。且自打嫁过来对她也是恭敬有加,丝毫未犯。她为什么要使这么阴毒的手段对付主子……直接得罪了主子不说,却没有对主子造成什么实际的伤害。”
木丹话虽然这么说,但其实在她心里,便是白锦一根发丝受损那也不是轻易能放过的。
“为什么,我也在想为什么。从昨天到现在,我思索了很久,也没有具体的进展。这件事越看越像是个报复,毕竟我没有看到她可以从这件事上得到任何具体的好处。”
而且,一旦搞不好,被人发现便是为母不慈,更严重便是大不敬不尊当朝一品长郡主。就算她江晴是曾经的越王王妃也无济于事。
但白锦思来想去也不得其解的便是,自己到底哪里得罪她以至于她甘愿冒着风险仅仅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白锦脑中猛地浮现这句话。难道她是想通过自己,报复其他人,她的下马威不是做给自己而是另有其人。
那么,她的目标定然是和自己有关系,而且是有亲密的关系的人……
“可是,主子就……就这么算了吗?”木丹发现白锦的走神,低声不甘道。若是二公子知道,怕是直接扒了那人的皮的心都有了吧……
“算了,我是轻易会说算了的人吗?”这时候,白锦的脸上浮现一层明艳自信的笑容,如旭日东升光芒万丈。她的纤细的右手紧紧捏住澶木梳子:她白锦向来不愿仗势欺人,不愿招惹是非。
但也绝对没有事情找上门,被人欺负了,还默默承受委屈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
“她机关算尽又如何,再天衣无缝的计划都是会遇到不可预料的纰漏的。”白锦勾着嘴角不变的弧度,舒展着双手冷冷说道:“她定然没有料到,我会有一个容易受伤的体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