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也不过是几两银子。子鱼随随便便一根钗子当掉就能还债,可见他之前又是怎样的生活,如今没有了记忆的他,又能做到什么程度?
子鱼毫无所谓道,“我的就是你的!不用借来还去的!”
阿文抿紧了唇,“等赚了银子,我送你新的簪子。”
“好。”子鱼勾了勾唇角。
此时街上的人已经逐渐多了起来,阿文牵着子鱼穿过往来的人群。
“不过,你真的不卖鱼了吗?
“嗯。”
“不卖鱼的话你准备做什么?”
子鱼问,阿文皱了皱眉头,发现街上的人越来越多,扶着子鱼的肩膀穿过人群。
突然,一道矮小瘦弱的身子,与子鱼擦肩而过。
“啊……”子鱼感觉手腕被什么刮了一下,有些疼,也忍不住叫了一声。
“怎么了?”
“有人撞我。”
子鱼道,阿文抬了她的手仔细看,发现手腕上的腕骨已经被擦红,好在没有破皮。
“没事……”子鱼摇头道。
阿文却面色一变,“你的镯子呢?”
子鱼懵了一下,捋了捋袖子,镯子不见了。
阿文抬眼看去,抓紧了子鱼的手,“不行,去报官。”
方才错过的那一点时间,人早就跑没了。
子鱼眯了眯眼,拽住阿文,“等一下。”
摸了摸袖口,拿出一个荷包。
“荷包还在。”
阿文蹙眉。
“那偷儿就是冲着手镯的去的。”
“那更要找回来!”阿文准备去县衙,被子鱼拦住,朝他摇头。
“这里的县衙真的管用吗?怕是知道我丢了镯子,找到了不仅不会还我,还会反咬我没有那样贵重的镯子。”
阿文眉头紧蹙。
但是子鱼却是知道原因,那镯子必须找回来。
那镯子,是宫里的东西,昔日战后,谣传她随先帝殉情,尸身同坠江下,镯子也该随之湮灭。
如果镯子被那偷儿拿去当掉,但凡有眼光的人都会认出宫里的标记,不敢用,反而会将卖镯子的人抓起来,追根究底。
当然,也有可能遇见不识货的暴发户买了自己戴。
如果这样,那反倒好。
但是看到阿文的表情,子鱼宽慰道,“别担心,你忘了,我家的东西都是有记号的,那偷儿赚多少,我一声话下,他都得给我吐出来。”
阿文蹙了蹙眉头,明显感觉到子鱼现在所说和之前当掉钗子的时候话语中的分量不一样。
“你是不是准备带我去哪儿,咱们去吧。。”子鱼拽紧了阿文的袖子。
阿文抿紧了唇,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开口道,“我们去书斋。”
子鱼微微诧异,“你还有看书的习惯?”
“嗯……”阿文应下,每次他到书斋都会给书斋老板放两文钱,只要不带走不弄损,书斋老板就由着他。
到了书斋,书斋的老板是个胖胖的年轻男子,脸上生白,像是泡胀的花生米。
“朱老板。”阿文颔首。
子鱼莫名觉得这个姓氏与那书斋老板很贴合。
阿文熟门熟路的走到了书柜上,选了几本书。
子鱼看了一眼,都是与沙土地质有关的。
“你可有要买的?”阿文问。
子鱼看了一眼,挑了两本,“好了。”
五本书一共三百文,阿文又去买了些笔墨纸砚,也都是最便宜的拢共用了三两银子。
子鱼不解了,“你买这些是要做什么?”
“画图。”
“画什么图?”
阿文顿了顿,“盐田渠。”
子鱼眨眼,“盐田?”
阿文点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即墨村的人对海上规矩众多,且短时间内也无法凑钱造一艘大船,更没有人愿意行海商。我打听过了,这里有取盐的物资,但是在更远的地方却不易,在上庸,益郡等地,盐最贵能卖六百文一斤。我有了银子,可以说服他们,尝试开垦盐田,晒盐制盐,若是他们前期没钱,我就做佃户,雇佣他们开垦盐田,我来承担损失,我走出这一步,他们就会跟我走第二步。”
子鱼顿了一顿,下一刻便面露惊讶,“原来你还会行商!”
阿文抬手,摸了摸子鱼的小脑袋。
“不会,但是我会尝试……赚银子养你。”
这么娇嫩,不能刚跟着他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