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青瓷照例还是去义棚。
义棚内知青望着青瓷,倒是有些不敢看。
昨日他离开后不久,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应该陪着青瓷回去,可是折回来的时候却发现人已经不在了,他去了南阳王府一遭,得知她已经回去了才走的,可是今日看青瓷一脸淡淡的,知青心里面有的那点儿心思也没了。
“快,把东西搬过来?”一道吆喝声响起,排队诊脉的人都看去。
几个侍卫搬着几箱药材过来,不等青瓷和知青反应过来就先道,“青瓷姑娘,我家郡王知道青瓷姑娘在此行义,乃是善举,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姑娘不要客气。”
青瓷脸色微妙一变。
打量着那几个侍卫,那几个侍卫被青瓷一个眼神看的莫名心虚。
再看看那些个药材,都是些珍贵的药材。
“还请郡王将东西抬回去,这义诊看的都是些小灾小病,看不了什么疑难杂症,用不了这些珍贵的药材。”青瓷道,见几个侍卫不肯收回,青瓷直接道,“留在这里没有用也是浪费,你家郡王有银子也不是这般费的,若是当真有心,该是对症下药。”
几个侍卫只能将药材抬回去。
中午嫪赢从南阳王府出来,边听说青瓷退了他的药的事,想也不想的就去了义棚。
青瓷恰好在为一名妇人问诊,看了看妇人的舌苔,目光认真似在思索,问了妇人几句,妇人也点头应下。
远远看去,倒是别有一番感觉。
嫪赢摸了摸下巴,心头倒是生了一分莫名的滋味。
待妇人起身,青瓷低头开了药方,嫪赢才过去,“为何不收?”
青瓷抬头,看着嫪赢,“对症下药才是医者职责,郡王所送的药材,都是重药,只有那种濒临死地需要吊命的人才能用。”
嫪赢就来气儿了,“我那是送给你的!”
“青瓷没病没痛,劳郡王费心了?”青瓷搁下笔,将药方递给知青,“你看看可行?”
知青看了看,“可以再加一克黄连。”
青瓷对那妇人道,“大婶儿,您吃得苦吗?”
那妇人忙道,“吃得吃得,良药苦口我是知道的。”
“加了黄连,这药比平常的药还苦几分,你若是受不得,就拿些蜜饯备着,喝完了药赶紧的塞一个……”青瓷对知青点头,知青便去抓药。
青瓷继续坐下,“下一位。”
嫪赢被无视了个底儿朝天,心头霎时有些不爽快,干脆的推开正准备坐下看病的人,对着青瓷,指了指自己的脸,“来,给小爷看看。”
动作十分无赖。
看的一干侍卫都是目瞪口呆,自家郡王虽然一贯喜欢美人,但一直都是企图保持自己英勇飒爽的风姿来吸引美人,但是现在竟然三番两次自动死皮赖脸的赖上门?
青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儿,半点也没客气的扯开嫪赢脸上贴着的沙布。
动作大了些,扯的嫪赢龇牙咧嘴。
本来脸是被擦破的,流了血,之前擦了药,顺着药和血就粘在伤口上,现在这一扯,伤口上还没多凝固的疤痕,又被扯开,那疼还真是有些分量。
两三下搞定,嫪赢不走。
死死的盯着青瓷,“还没好,你再看看,我还有些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这里这里这里。”嫪赢在脸上胡乱点着。
青瓷就那么看着他,目光有些刺人。
嫪赢干脆道,“我不管,你继续给我看。”说着把另一半脸伸过去。
青瓷原本因为嫪赢而起的那么一丝丝高兴,现在再看向嫪赢不顾别人,当着身后一群问诊的人,心头也有些不舒服了,冷笑着抚上嫪赢的脸,看似认真的在检查一般。
指腹间传来的柔软,让嫪赢微微一怔。
那指尖还有着一股药香,十分特备。
“郡王的脸,还当真有些问题……”不想青瓷突然凝重的说了这么一句。
那眸光认真起来似乎十分吸引人,嫪赢微微失神,“如何?”
“郡王的脸……”青瓷的目光从他的脸上,转向他的眼睛,认真的回道,“……比常人要厚些。”
氛围有片刻的窒息,随即所有人都哄堂大笑起来。
“你!”嫪赢反应过来,起身怒视青瓷,“你好大的胆子!”
刹那间数十侍卫纷纷拔刀,对准义棚的百姓,冷声道,“尔等平民胆敢嘲笑郡王,吾寿安郡王乃是王族远亲,也是尔等胆敢妄论的。”
冷刀渗人,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不敢出声。
而始作俑者,目光清冷的看着嫪赢,眼底讽笑明显,看的嫪赢十分不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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