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沉,最后一丝亮光在西边的天际中消失,天色猛然便暗淡了下来。
娴妃从月儿的屋子里缓步走了出去,回头对宫人们又吩咐了几句,这才缓步往正殿走去。
绿娥见她回头连忙拨了拨炭盆里烧着的炭火,烧的正旺的炭火发出一声吧嗒的声响,在安静的殿内听起来格外的明显。
“不妨事!没那么冷!”娴妃向她摆摆手便悠然的卧在了榻上。
绿娥连忙拿了毯子给她盖上,忧心道:“娘娘近日总忙着照顾大皇子,想是累着了,还是暖着些,小心着了凉!”
娴妃阖上双眼面色从容的问道:“已经确定那夜是瑾妃命人偷偷将长乐公主送出宮的吗?”
绿娥点点头,“已经确认过了,现在那人就在咱们手里!”
娴妃虽外表看起来温柔亲和,淡泊不争,但是内心却并不像她的外表这般无害,能够在跋扈狠辣的皇后手底下安安稳稳的生存这些年,且做到了妃位,没有一些心机和手段是万万不可能的。
她在后宫这么多年来的经营,早已在宫里各处埋下了自己的暗线,嘉禾宮自然也不例外!
她慢慢睁开双眼,秋水般温柔的眼眸里闪动着一丝清冽的光,她轻轻勾起嘴角,笑的温柔动人,“好!让咱们的人撤回来,不要再管这件事!”
这好不容易抓住了瑾妃的把柄,绿娥实在不解娴妃为何就这么放过她,秀眉微微蹙起,问道:“娘娘怎么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了?”
娴妃那双温柔如水的眸子静静的望向她,笑道:“把消息透给太后的人!”
绿娥恍然,“娘娘果然高明,若是太后得知消息定然不会轻易放过瑾妃,倘若长乐公主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伤了或者是死了,那不仅太后要责罚,就连陛下回来后也不会轻饶了她!”
娴妃再次阖上眼眸,样子看起来有些慵懒。
……
康盛宮。
太后勃然大怒,命人将瑾妃召了进来。
往日见到太后时,就算发生再大的事情她都是一副淡漠平静的模样,那双如古井般的眼眸里总是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但今日太后面色黑沉,鼻翼微微翕动,平静的眼眸里透射出锐利的光芒,明显是动了大怒。
“瑾妃,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幽幽响起,声音不大,却让人心惊。
轻云心中一紧,猜想怕是长乐的事被太后察觉了,但面上却依旧装着糊涂,“臣妾惶恐!不知太后为何会如此动怒!”
太后冷哼一声,眼神犀利的直视着她,警告道:“瑾妃,皇帝看不出你的本性,可不要以为哀家也看不出!”
轻云低着头,长长的眼睫在烛火下微微颤动,单薄的身体在殿中瑟瑟发抖,模样看起来甚是惶恐。
太后缓步走到她面前,一只手扼住她的下巴,平静的眸子里一道锋利的光芒锐利的刺向她,沉声道:“有些事情你碰了哀家可以权当没看见,但有些事情哀家是绝不容许你染指的!若是再让哀家发现你意图染指朝堂,就算是皇帝也救不了你!”
来自手指的重力狠狠的压在下巴的骨头上,疼的她脸色发白,但她却愣是一声不吭,目光镇定而冷静的对视着太后,与方才的诚惶诚恐判若俩人。
太后看着她的神情,蓦地笑了起来,“都这个时候了还能这般镇定,哀家果然没有看错,平日的柔弱乖顺不过只是一张假面皮,内里包着的怕是一颗狼子野心吧!”
轻云心头开始发慌,难道太后发现了什么,她强行克制住内心的慌乱,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被紧紧捏着下巴,她说起话来有些艰难。
“臣妾对太后陛下的心日月可鉴!是!臣妾是有野心,但那也不过只是想一直陪伴在陛下身畔而已,后宫波诡云谲,暗流涌动,若是不多留些心眼,臣妾怕是早已死了好几百回了!”
太后松开扼住她下巴的手,目光依旧锐利,“后宫嫔妃之间的争斗,哀家不会过问,但倘若有人将手伸向朝堂,哀家便绝不会姑息!”
言巴,太后猛地转过身去,拿起桌上的佛珠慢悠悠的转动起来,阖上眼睛,平和道:“去殿外跪上三个时辰,再自行去领二十仗!”
轻云垂首行礼,毕恭毕敬的退出了康盛宮。
宫外蔽月和飞雪早已急的团团转,眼睛一直盯着康盛宮的大门,眼见着轻云终于安然出了门,一颗心总算是放下,可还没来得及放安稳,便又跟着着急起来。
只见轻云走出康盛宮,就着宫门外青石黑砖噗通跪了下去,好在这几日都是晴天,这宫门前的积雪也已经扫开,否则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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