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词都让人脸红心跳。
这张脸熟悉又陌生,突然跳出来了,让人惊讶极了,但是不可否认,她的心砰砰直跳着,就好像闯进了一只迷路的兔子。
整个杭州府都知道,岑家有女被赐婚雷力安为正妃了,左邻右舍都上门说着吉利话,不过这些事情都有严莲华接待,今天岑薇倒是不方便应付这些事情。
闺房里,陈媛媛笑着道:“恭喜啊,王妃娘娘吉祥!”
岑薇觑了她一眼,道:“你就别打趣我了,我这还迷糊着呢!”
“嗯?难道你不该早知道赐婚的事情吗?”
陈媛媛有些好奇地问道,满脸的疑惑。
岑薇摇摇头,苦着一张脸,“我不清楚,也不知道怎么说,实话跟你说吧,我受了伤,很多人和事情都记不得了,有时候偶尔想起来,也像做梦似的,分不清梦还是现实。”
“那你现在呢?什么感觉,你也不记得雷力安了吗?”
陈媛媛接着发问,不给岑薇一点喘息的机会。
“我说不清楚,刚听到消息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浮现一个人,心跳得很快,很开心,就好像本来就该这样的,但是我又好像记不清楚了!”
岑薇很苦恼,但是她眼睛里却是笑着的。
陈媛媛旁观者清,她直接扯过镜子,对岑薇道:“你看!”
镜子里映出岑薇姣好的面容,因为化了妆,更显得精致迷人。
“看什么?”
岑薇转头看着陈媛媛,有点不明白。
“你啊,你啊!看你的脸啊,看看这脸,多红啊!看这眼睛,笑得多开心啊!你说记不得了,但是实际上你还是记得啊!”
“很多东西都可以忘记,但是爱的感觉是忘不了的,就算你现在不记得这个人,可是当你看见这个人的时候,你对这个人所有的感觉都会浮现出来的!”
陈媛媛说得斩钉截铁,岑薇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被说服了。而且她知道,她的心里的确是欢喜的。
就好像是期待很久的一件事情,终于得到圆满的结局了。
“陈小姐,杨公子来接你了!”
芍药进来说道。
“哎呀,时候不早了,我得先走了!”
陈媛媛突然红了脸,捂着脸就跑了,满脸的羞意。
岑薇看着就笑了。
镜子里突然多出一个人的脸,岑薇愣住了,又欢喜又讶异。
这张脸明明看着有些陌生,但是又很熟悉,好像看了千百遍,放在心上不停揣摩一般,心跳得很快。
她转头呆呆地看着那人,嘴里也不自觉地开口:“雷力安。”
一个名字,就好像一生。
“是我!”
雷力安说道,抱住了岑薇。
“我回来了!”
他说道。
岑薇的心砰砰跳着,关于这个人的记忆也渐渐清晰很明朗起来,她也抱住了岑薇。
“别出声,给人听到不好!”
雷力安压低声音说道。
这时,门口就传来芍药的声音:“小姐,有什么事情吗?”
岑薇瞪了雷力安一眼,雷力安这才把手拿开,岑薇平复了心神,镇定地道:“没事,以为看到老鼠了。”
说着又瞪了雷力安一眼。
雷力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里想,他怎么就成了老鼠了呢?
不过他也不在意,耳朵竖着听到外面没有什么声音,才小声道:“我想你了!”
岑薇本来想问你怎么来了,结果被他先发制人,脸一下子就红了,连耳朵也红了。
明明这一年多的时间又不是没有见面,可是岑薇发现自己只要一面对雷力安就脸红,恨不得可以钻进衣服里去了。
真是的,他怎么说话总是这么露骨呢?
岑薇心里暗想,可是不可否认,听到这句话“我想你了”她是很高兴的。
大婚的前三天按照规矩是不能见面的,雷力安忍了两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夜探闺房了。
他道:“你是不是很紧张?”
想起明天就要嫁给眼前这个人了,岑薇怎么可能不紧张,但是她怎么可能在雷力安面前承认,只梗着脖子道:“没有。”
干巴巴的两个字,却更显心虚。
雷力安却道:“我有点紧张!”
两人面对面看着,岑薇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只能低着头道:“其实,其实,我也有点紧张。”
“但是我也很欢喜!”
雷力安抱住了岑薇,脑袋磕在她的脖子上。
“我,我也是。”
岑薇的心跳得更快了,她似乎也能感觉到雷力安的心跳,两个人的心跳渐渐融合在一起,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心在跳,又或许两个人的心都在跳。
抱了一会儿,还是雷力安道:“别紧张,别紧张!”
但是这话却说得一点儿都没有说服力,因为他自己看起来似乎更紧张。
过了会儿,雷力安道:“你快休息吧,明天你还要早起,我不打扰你了!”
“嗯!”
岑薇低头答道,再抬起头,就没有看见雷力安的身影,唯有桌子上的两杯茶说明刚才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可是这会儿,岑薇再躺在床上,却一点儿也不紧张了,不仅不紧张,反而心安了。原来还有一个人和自己一样,为着明天的婚礼,紧张着,忐忑着,也期盼着。
岑薇知道,这个人会是自己一辈子的良人。未来的路很长,此刻却是不后悔幸福的。
她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甜蜜而美好。
将来会和另外一个男子组成另一个家,再回到娘家就只能算是客人了。
好在有喜婆在,她大声道:“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随着喜婆慢悠悠的腔调,带着几分笑意的语气,严莲华拿起梳子,一下又一下地梳着。
“娘的薇儿长大了啊!”
严莲华感叹着。
岑薇鼻子一酸,转身抱住了严莲华,道:“娘,我永远都是您的女儿。”
“嗯,娘知道,娘知道。”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严莲华,这回也抽噎了,只是这大喜的日子里,不好哭泣,现在不比前朝,可不兴哭嫁了。
喜婆在一旁说着吉利话,母女俩最后幸好没有哭出来。却觉得分外的不舍。
等梳妆打扮结束了之后,天已经亮了,喜婆拿了早就准备好的水煮鸭蛋道:“小姐先吃颗蛋,填填肚子。”
岑薇不喜欢吃蛋,但是也明白接下来的一整天都不能吃东西也不能喝水,如果现在不吃点,到时候要是出丑了可就不好。
才咬了几口,又听到外面鞭炮声响起。
喜婆赶紧让丫鬟把东西端走。
果然,就看见一群妇人进来,这些妇人都是儿女双全的有福之人,也称为全福妈妈,她们一进来,就说着吉利话,比如早生贵子,比如百年好合之类的,更有一些人,将婴孩的贴身衣物塞到了岑薇的怀里。
据说婴孩的贴身衣物可以帮助怀孕,岑薇被说得脸都红了。
好在,第三声的鞭炮也响起来了。
红绸盖头往脑袋上一盖,岑薇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见一片热热闹闹的声音,大概是拦新郎了。
雷力安带着一群人,能文能武,而且那些人可真不敢逗雷力安,不过一会儿,岑薇就听到雷力安的声音,他也顾不得在场那么多人,大声喊道:“薇儿,我来接你回家了!”
声音洪亮,周围又是一阵哄笑声。
岑薇感觉自己脸滚烫滚烫着,怕是比手心里的苹果还要红了,还在红盖头下,没有人可以看到她的表情,但是她还是很紧张,觉得手心里全是汗。
“新郎官,新郎官!”
也不知道哪里请的小孩,大声地喊着,叫着,岑薇觉得自己的脚仿佛踩到了云端上。
直到一双温热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岑薇猛地一惊,人群又是一阵哄笑。
番外:洞房花烛夜花轿在杭州城绕了三圈,等回到雷力安府的时候,已经是当天傍晚了,岑薇连怎么拜了天地,怎么进了洞房都不知道,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等坐到了喜床上,还觉得整个人还在摇晃着。
全身的骨头都要酥掉了。
好在帝后远在京城,大婚也只是送了些礼,并没有亲自到来,雷力安也独居一府,除了应付官场上的那些太太们,岑薇并不用卑躬屈膝,毕竟她的身份是她们当中最高的,就是有心,她们也不敢戏弄,不过是一会儿,喜房里的人就散去,安静了下来。
大红盖头下一片通红,岑薇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却坐得端正,突然听到推门的声音,她下意识地警惕地道:“谁?”
“是我,别紧张!”
听到雷力安的声音,岑薇的确松了口气,她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进来了,外面的宾客呢?”
话音才落,就觉得眼前一亮,她抬起头,就看见了雷力安含笑的嘴角,话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你…”
岑薇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害羞,脸一红,头就低下去了。
“先吃点东西吧,饿了一天了吧?”
雷力安笑着道,变戏法般的变出了两个小笼包,不仅如此,他又变出了一个荷叶包,打开荷叶,里面分明就是喷香诱人的荷叶鸡。
岑薇本来还不觉得饿,毕竟饿过头就也没有什么感觉了,可是一闻到这荷叶鸡的味道,竟然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肚子更是不争气地叫起来。
“啊…”
岑薇低呼一声,捂住肚子,恨不得什么都没有发生。
雷力安抿嘴笑道:“快吃吧,我不笑你。”
岑薇抬头,委屈道:“你明明在笑!”
雷力安抿嘴,故作严肃地说:“好,我不笑!”
岑薇的确是饿了,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何况她和雷力安之间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本来因为大婚营造出来的紧张气氛倒是因为这样而轻松了几分。
岑薇吃得满嘴流油,心满意足,刚想叫芍药和红豆进来伺候,却被雷力安阻止了,他道:“我来。”
岑薇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他就身子向前一探,伸出舌头在岑薇殷红的嘴唇上一舔,眯着眼感叹道:“好香!”
轰!
岑薇觉得自己的脑袋里突然爆炸了一般,一阵白光闪过,竟然是蒙住了。
“好香啊!”
雷力安却仍然不停下来,他得寸进尺的抱着岑薇,轻轻地嗅着,轻轻地感叹着。
岑薇的脸都要烧起来了,她高高举起拳头,最后却是轻轻落下。
嘴巴才张开,话还没有说出去,就被雷力安的嘴唇堵住了,舌头更是强势地攻城略地,岑薇瞪大了眼睛,最后却是渐渐闭上了眼睛,睫毛轻轻地打颤着,嘴巴里要说的话,也变成细细碎碎的呢喃。
雷力安抱着岑薇,一步步走向了大红拔地大喜床,每一次走动,地面上总多了一件红色的绸衣。
大红的帐子放下,喜床摇曳,只听得或粗或细的喘息声…………
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只有婴儿手臂粗的红烛,见证着恩爱两不离,白首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