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旁的架子上,里面是切的极薄的肉片,还有各色蔬菜。
火锅的旁边摆着一张桌案,案上放好蓝磬调好的小料,还有几坛陈酒。
蓝磬调好汤底,满意的取出几只空碗,将碗里盛满了鲜汤,笑道:“汤调好了,来,每人先喝完汤开胃。”
她将手中碗递给墨瑶,自己则又盛了一碗。
几人清汤入口,无不眼前一亮。
杨清更是拍案叫绝:“蓝兄!你这汤是怎么调的?我这辈子还没尝过如此鲜美的汤呢。”
蓝磬嘿嘿一笑,“我朋友教我的,我这不算什么,你们若是能尝到他做的汤,那才叫真正不枉此生呢。”
她拿起竹筷将肉片放入锅中,在滚动的汤里飞快的涮了一下,转手一蘸小料,便往嘴里送去,“差不多了,大家也都快吃起来吧!”
几个人吃的开心,懒儿惰儿早已用过晚饭,此时只站在一旁侍候,曼儿则受到邀请一同涮肉。
杨清边吃边赞不绝口:“蓝兄,你这锅子调的实在太棒了,小料也好!诶,教你的那位朋友人在哪里?你都有这般能耐,他得多厉害啊!”
蓝磬微微一笑道:“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她吃着涮肉,眼神因回忆而闪烁,在火光中跳着晶莹的舞蹈,她语气似是含着无限的想念和遗憾,道:“若来日有机会,我定会介绍你们认识。”
楚信一笑,道:“贤弟,你那位朋友定是位高人。”
“哈哈。高不高的我不在乎,他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他博览群书,才华横溢,却又淡泊从容,随和不羁。与他在一起的时候长了,我烹饪时的样子,处理事情时的样子,想必都是像极了他的。”
按照蓝磬所说,这人不仅烹饪之术高,还颇通诗书,简直无所不通,楚信不禁心中动容,只觉这人高深莫测,更添好奇。
杨清一愕,嘟囔道:“说的真玄乎,改日我一定要见识见识!”
纪纲则只是沉默的涮肉,不做言语。
吃火锅是很热闹的,纵然在场的只是几个人,有的还沉默寡言,但在热闹的气氛带动下,也不由的融洽了起来。
几个人就这样吃着火锅喝着酒,蓝磬也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精混着火锅的热力散开,血液奔流,便有了些肆无忌惮的冲动。
墨瑶早早离开席间,她吃的本就少,随意坐在一旁弹起琵琶。
琴声幽幽,楚信借着酒兴道:“光喝酒没有意思,咱们来行酒令如何?”
“好啊!怎么来?”杨清兴奋附和。
楚信想了想,道:“一人一句关于酒的诗词,说不上来的罚酒!”
“好!我先来!”杨清抢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楚信接道:“莫思身外无穷事,且尽生前有限杯!”
纪纲略一沉吟,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轮到蓝磬,她嘿嘿一笑,举杯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杨清大笑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楚信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纪纲沉声接道:“百年愁里过,万感醉里来。”
蓝磬呼的拿起桌上酒壶,仰头灌下一口,又顺手抄起桌上竹筷,大笑道:“认罚!我背诗是不行的!今晚这么快活,咱不如唱歌吧!”
她的嘴角噙了一抹痛快的笑意,用竹筷敲打桌子唱着:“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她稍作停顿,晃了晃手中酒壶,朗声唱:“唯有杜康!”
墨瑶不禁抬起头来看向蓝磬,在她的印象中,蓝大哥始终是温润的。她不曾想到,这个人原来还有这样不羁的一面。
蓝磬笑吟吟拉起楚信和杨清,继续毫无章法的高声唱着:“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她合着琵琶声胡乱唱着,虽不成曲调,却有自由不羁的意味。
蓝磬越唱兴致越高,她此时已不知喝了多少酒,脚步已有些虚浮。
几个人边唱歌边喝酒,好不痛快。
蓝磬突然快意的对楚信几人道,“大哥!今日如此畅快,不如我们几人就在这满天星空面前结拜吧!”
不待楚信等人有反应,她便继续说道:“楚大哥年长,是我们的大哥。我年纪排第二,自然是老二,清弟行三,小纪老四,墨瑶年纪最小,便做我们的小妹吧。”
几个人醉意愈深,在火光的映射下,面容显得更加红润。适才一番慷慨,也早已激起了众人的豪气。
他们大笑着击掌为誓,就此结义。
望着璀璨繁星,蓝磬眼光流离,里面似有泉水即将溢出,她拉过楚信几人,站在墨瑶身边,抬手指向天空:“喂!小羽!你看得到吗?他们,是我的新朋友!你放心!我过得很好!即便小羽不在身边,石头也一定会过的很好!”
墨瑶静静的站在蓝磬身边,她虽然不懂,但却感受的到,蓝磬的心里,似乎压抑着什么,是思念,是彷徨。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蓝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了!她拉着楚信和墨瑶的手,看着杨清和小纪抱着酒坛拼酒。
蓝磬的脸上不觉间已热泪盈眶,她此刻只感觉,如今已没有什么比他们更值得自己珍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