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就见殿中央跪着一个女子,那女子听到身后的动静,回眸一看,露出了一张十分美艳的面容,是顾容秀。
看见她,沈云薇微怔,她的眼睛向着周边看去,想要寻找着丈夫的身影,在她的抬头的一瞬,已是迎上了一双漆黑的深眸,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秦时中的眼睛。
“父皇,容秀不知是犯了何错?怎会跪在此处?”
周世钧与沈云薇先是一道向着皇上行礼,行礼后,周世钧看了地上的顾容秀一眼,与皇上开口问道。
隆安帝指了指顾容秀,与儿子道:“老七,父皇听闻镇北侯之子数月前被你的侧妃派人带回了京师,是以就将你们全都召了过来,好将此事弄个明白。”
“皇上,此事与王爷无关,”顾容秀抬起头,向着隆安帝看去,她的眼眸坚定,泪珠盈盈,一字字道:“是妾身,一切都是妾身的主意,是妾身思儿心切,才让人将孩子带回了身边,还请皇上恕罪!”
说完,便是深深叩下头去。
沈云薇走到了秦时中身边,男人不动声色的将她的小手给握住了,他没有与妻子说话,只是看了沈云薇一眼,沈云薇晓得,这一眼是让她放心,是让她知道,凡事有他。
隆安帝闻言,便是微微皱起了眉头,他不耐的看着地上的顾容秀,声音也是冷了下去:“秦子安虽是你的亲子不假,可这些年一直都是随着父亲在民间,你这般连个招呼也不打,直接让人把孩子带了回来,又和抢孩子有什么区别?”
听着隆安帝的话,沈云薇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一天,那些黑衣人趁着丈夫不在,闯进了他们的家,他们带走了子安,也踹走了她的孩子,而这一切,都是拜眼前的这个女子所赐,沈云薇浑身冰凉,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想起失去的骨肉,只觉漫天漫地的悲伤,直到一道强劲的臂膀将她抱在怀中,沈云薇纤细的身子才慢慢停止了颤抖。
“皇上,”顾容秀的眼泪直流,与隆安帝道:“妾身深知自己犯下了大错,是以当年秦侯爷带走了孩子,妾身连一个字也不敢说,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妾身,妾身是真的想念孩子!那毕竟,是妾身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
说完这句,顾容秀一脸凄清,只转过身向着秦时中夫妇看去,她的嗓音凄切,哀求道:“侯爷,夫人,还求你们看在我与子安母子分别多年的份上,就将子安还给我吧,我求你们,我求求你们了!”
顾容秀说着,竟是当真向着两人磕下头去,那一面落泪,一面哀求的样子,倒的确是好不可怜。
隆安帝见此情形,心下便是有些迟疑,他向着秦时中看去,道:“爱卿,你看此事?”
“皇上,”秦时中向着皇上抱起双拳,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令殿中每一个人都是听得十分清晰:“民间有谚,生恩不及养恩重,齐侧妃虽是孩子的生母,却不曾照顾过孩子,而微臣之妻沈氏却将子安视如己出,于情于理,孩子还是应该跟随养母。”
“皇上!”顾容秀凄厉的声音将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吸引了过去,“这世上,又怎会有比亲娘对孩子更好的人?后娘又怎能与亲娘相比?皇上,秦夫人年纪尚轻,日后一定还会有她自己的孩子,到了那时,她又怎会疼爱我的子安呢?”
一番话,只让顾容秀说的哀伤而凄切,她的眼睛微微的红肿着,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让不知情的人看着,只觉是慈母之泪。
隆安帝眸心微微动容,显是被顾容秀的这番话所打动,秦时中见状,刚欲说话,就听一道女声已是从殿外传来,落在众人的耳里。
“既然亲娘想要孩子,后娘也想要孩子,那不妨就将孩子带出来,让孩子自己选,是要跟亲娘走,还是跟后娘留。”
众人循声看去,就见陆华浓一身玫红织锦束腰宫装,裹着她妖娆妩媚的身段,比起那日沈云薇在楼阁中瞧见她,她今日显是有心装扮了自己,她的脸蛋上作飞霞妆,更增丽色,只吸引着人移不开眼睛。
看见她,隆安帝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柔和,他唇角含笑,对着陆华浓遥遥伸出了手,道:“这小东西,你怎来了?”
陆华浓目不斜视,甚至也不曾往秦时中的方向看上一眼,但见她神情高傲,腰身窈窕,宛如步步生莲一般,向着隆安帝走去。
“皇上,臣妾说的可有道理?”陆华浓在隆安帝身边坐下,她的声音如丝绸般柔滑,倚着隆安帝道。
“爱妃所言,极是有理。”世人皆知,隆安帝向来宠爱丽妃陆氏,但凡她说的话,隆安帝莫不是百依百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