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觉得冷?还是有哪里很不舒服?”
秦桑像是被她吓一跳,把握着捧花的手往回缩了缩,连连道:“没有没有啦。我只是昨天夜里有点失眠,今天精神不大好。”
魏淑君抱着孩子跟秦淮一起出来了,楚安离唤:“舅舅,舅妈。”
秦淮看到她出现,稍微松了口气,也没多问。他手里端着托盘,里面装的喜糖还有烟。秦天骏跟他的小伙伴跑进跑出的疯玩,顺便过来抓了一把糖装兜里就要跑,他没注意看路,一下撞到楚安离。
他吨位不轻,楚安离又没注意,一个趔趄,差点歪倒。然而下一刻,被一双坚实的双臂搂住,身体这才稳住。
秦天骏也不道歉,在魏淑君不轻不重的责骂声中嘻嘻笑地跑开了。
楚安离想把身上的手扯开,那手却自然而然的往下移,揽住了她的腰。
魏淑君和秦淮这才注意到他,表情都是一愣,魏淑君迅速跟秦桑对了个眼神,一阵无言的沉默蔓延。
祁墨先冲着他们颔首示礼,然后对秦桑笑道:“又见面了。让你姐带个家属,不介意吧?”
秦桑努力地扯出一个笑来,“不介意,当然不介意,你们快进去坐吧,外头冷。”
祁墨揽着楚安离进去了。
这次是顾廷均走到了秦桑面前,看着她的眼睛,嗓音柔和道:“不请自来,不会不欢迎吧?”
秦桑挤笑挤得嘴角都在抽搐,“怎么会呢?自然是欢迎的。”
顾廷均弯了弯眸子,“那就好。”施施然走进去了。
魏淑君觉得他眼生,但明眼一看就是有钱人,不像是来蹭吃蹭喝的,凑到秦桑旁边问:“谁啊?”
秦桑僵着脸,心脏狂跳,缓了好半晌才偏头,像是怕被秦淮听到了,声音压得很低:“顾廷均。”
魏淑君一开始没听清,大着嗓门反问啊了一声:“什么君?你这么小声干吗?做贼啊!”
秦桑一跺脚,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好在秦淮正在跟来客发烟发糖,没顾她们这边。
于是凑到魏淑君耳侧又快速而清晰的说了一遍。
这回魏淑君总算听清楚了,登时脸色大变,看了眼里面的方向,又看了眼她,惊惶不定:“那他,这这这,这可怎么……”
秦桑艰难的吞了口唾沫,心脏狂跳。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在自我安慰,小声道:“应该没事的,就是,就是来吃顿饭而已,先别自乱阵脚。”
举办婚礼的酒店并不算高档,但客人多,挺热闹的。楚安离先去给礼金,祁墨跟顾廷均也随风俗,分别拿出厚度惊人的红包来,把帮忙收礼金的人都吓到了,反复确认几次才收下。祁墨的红包上写的是楚安离的名字。
楚安离坐下后,祁墨跟顾廷均一左一右的在旁边,这两个人不动不言不语,那与其他人都格格不入的气质和气场也轻易彰显出来,再加上面孔生,大家都不约而同避开了这桌,所以直到婚礼开始前,竟都再无其他人过来落座。
祁墨手指在桌面上滴滴答答的敲打着,楚安离不搭理他,他百无聊赖地剥了一颗牛奶糖,喂到楚安离的嘴边。
刚好顾廷均倒了一杯热的菊花茶推到她面前,殷勤道:“阿离,喝点热的暖暖。”
楚安离没吃糖,也不喝茶,甚至连眼神都欠奉,可以说把他们当空气。
两人讨了个没趣,各自安静了片刻。
最先是祁墨的手机响了,他拿起看了看,目光泛沉,犹豫了一阵没接。
不出十秒,顾廷均的手机也响了,他拿出来看,微微挑了挑眉,按下接听。他一开始只是微笑,然后嗯了几声,不一会儿挂了。
顾廷均好整以暇道:“祁墨,曲阿姨打不通你的电话,让我问问你,雪梨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怎么回家后总是时不时的哭,情绪不大好。”
祁墨止不住心烦,这也是他刚才不接电话的原因,他哂道:“有什么事直接去问她不就行了?”而且为什么要他帮忙问,以为他们关系很好吗?
顾廷均道:“你不是一向最关心她了么?她可是你最疼爱的妹妹啊。”妹妹两个字咬字微微加重。
祁墨反唇相讥:“我看你关心不比我少,你应该更了解吧。”
祁墨在心里怀疑,顾廷均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雪梨的感情,所以故意这样说来激他,挑起他跟阿离之间的矛盾,他好趁虚而入。
阿离应该不会察觉吧?
他看了眼楚安离,然而她周身仿佛形成了屏蔽的结界,对他们二人的对话毫无反应。
顾廷均漆黑的眸盯着祁墨,语意里暗含挑衅,“我自己清楚以后最想关心的人是谁就行了。”
祁墨微笑道:“就怕到头来一场空,回家找妈妈抱着哭。”
顾廷均弯起嘴角缓缓道:“谁哭还不一定呢。”
宛如小学生的对话终于结束了。两人视线交汇在空气中,都在笑着,却仿佛有浓浓地硝烟的味道弥漫开来。
楚安离只觉头疼欲裂,有些不适地皱起眉头,下意识里端着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祁墨瞧见,瞬间脸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