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一日,酉时。
春天的天色暗得很快,雅间里面向西边的窗户并没有因为湿冷的春风而紧闭。而是大大落落地敞开着,夕阳的余晖还不依不舍地想要照亮屋子。
屋里的贵妃榻上,半躺着一个身穿黑色华服的男子,长发并未打理,全数披在身后肩前。
只见他歪斜地单手撑着头,一双长眉细眼半开半阖,此时若不是贵妃榻前还颤颤巍巍地跪着一个人,身子不受控制地抖动,还以为那榻上的黑衣男子睡着了。
跪着的男人此时全身的衣裳都已经被自己的汗水浸湿了,他已经跪了一炷香的时间,可是榻上的男子好像打定主意要把他晾在一边,从进门到现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太阳又似乎往下坠了一点,屋内的光线更暗了。二月的春天,跪着的男人脑门上都是汗,只觉得自己无论从身体上还是精神上,就快要到达极限了!
于是他在崩溃的前夕,颤抖着嘴唇,声音沙哑:“阁……阁主……”
他想再说些什么,可是无论如何喉咙都无法再挤出其他的声音,只是有些发福的身子抖动的幅度变大。
黑衣男子依旧是微阖着双眼,不过倒是肯给那跪着的人一点视线了,但也只是一点,然后便开口说:
“无规矩不成方圆,你既敢挑战,就要坦然接受结果,不是么?”
黑衣男子声音偏柔,说话的时候依旧没有看跪在地上的男子,最后一个字,尾音上扬,竟然透着戾气,没有了开口时的柔和!
“阁主!阁主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跪着的男人听到黑衣男子的话,立刻求饶,涕泗横流,毫不含糊。
黑衣男子因为跪着的男人声音实在是太像杀猪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眼皮也抬起了一些,终于把视线放在了跪着的人身上。不得不说,跪着的男人成功地引起了黑衣男子的主意了。
可是不知为何,跪着的人明明应该高兴,却被黑衣男子看得冷不防地打了个冷颤。
“饶了你?”明明是一句正常的反问,可是从黑衣男子口中说出,不知为何,却令人生出了无限的恐惧。
跪着的男人听了之后,全身一震,一瞬间仿佛掉入了冰窟,铺天盖地的冰冷席卷而来,一下子让人失去了知觉。
“阁……阁主……”好一会儿,那跪着的人,似乎才恢复了神智,猛地抬头想要求饶。但是在眼神触到黑衣男子的神情时,却不由地全身痉挛一下,然后呆在了原地。
黑衣男子慢慢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跪着的男人,犹如在看一只濒临死亡的蝼蚁,缓缓开口:
“在我这里,只有一条规定——背叛者死!”
跪着的男人听到这句话,低呼一声,紧接着双脚再也承受不住他发福的身子,向旁边倒去。不过本能地用手撑着地面,才不至于扑倒在地。
他惊恐地看着眼前相貌平庸的黑衣男子——一双眼睛在昏暗中十分醒目,不带任何情感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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