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声:“难为你了,那东西可不好弄。”
“可不是嘛,奴婢可是让人跑遍了城里的各大纸坊,最后在城南一个偏僻的小作坊里找到小姐说的那种浆纸呢。不过奴婢好奇,这种纸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呢?为什么非要给二夫人换上这种纸。”
苏芮然解释道:“这种纸最开始是用于运送情报的,用特殊的米浆写上去,然后等到纸干了之后,上面就看不出一点字迹的痕迹。不过用特殊的药汁涂抹,上面的字很快就会显现出来。而这种纸外表看起来和宣纸差不多,若是以墨汁书写,写上去不久之后颜色都会变淡,虽不会完全消息,但却需要反复填墨几次,看起来才能和正常宣纸书写出来的一样。”
王嬷嬷一听恍然大悟,不禁偷笑道:“看来这下严氏可有得忙了。”
“可不是吗,若是让她太过清闲,这多出来的功夫还不是捉摸着怎么翻盘怎么害人,我自然不会让她闲着。”
“小姐说的及时。”
“不过还有一点我们一定要小心。”苏芮然提醒她道,“毕竟严氏所抄经书最后都是要送给爹爹过目的,为了防止她在其中动什么手脚,你去找一个人模仿她的字迹,每日将她所抄原封不动的抄写一份送去爹爹那里。”虽然这个过程看似繁琐麻烦了许多,但也只有这样,她才能觉得完全安心。
何况,旁人不知道就算了,爹爹未必不知道浆纸的事,若是让他察觉出严氏所用抄录经书的是浆纸,那么也恐怕会对自己不利。
麻烦是麻烦,但终究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王嬷嬷闻言也点了点头,道:“也好,反正每日严氏抄录的经书都是要先送到小姐这里的,既然要过小姐这一手,为了防止严氏从中使坏,小姐这么做也是对的。很快就要回府了,可不能让严氏她们趁着这个空档动什么手脚。”
苏芮然亦点头道:“正是这个理,不过我们可要派人看仔细了,可千万不能让严氏把信送出去。”
“小姐放心,奴婢已经安排人手看着她们了,只是……”王嬷嬷说到此,突然开始支吾起来。
苏芮然闻言不免觉得奇怪,望着她道:“嬷嬷有话不妨直说。”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奴婢有点担心偏院负责的韩嬷嬷。”
韩嬷嬷,苏芮然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不明其中缘由,便问道:“可是她不愿意替我们做事?还是她就是严氏的人?”说到后一个可能,苏芮然的眉头也忍不住微蹙了一下。
若是如此,那就难办了。即便自己安排了人手看着,但她们若要动什么手脚也是防不胜防啊。
然而只听王嬷嬷摇了摇头回答:“其实奴婢也说不准,若是说韩嬷嬷是严氏的人,可是她却也依照我们的吩咐,派人看守严氏抄经,还将严氏身边的奴婢也支了出去,不让她暗中帮忙。可若说她是想帮着我们讨好小姐,可严氏房中缺东少西的,奴婢听说又是她带着手下人将东西送过去的。不过奴婢也打听过了,都是送一些被褥等寻常之物,也没有太好的东西。”
苏芮然闻言沉默,的确听王嬷嬷这么一说,这个韩嬷嬷的态度不明有些奇怪。
按理说如今府中应该早已分成两派,不是站在自己这边那就应该是站在严氏母女那边。当真还有这样立于两者之间的吗?或许是因为长时间不在府中,所以才不曾被归于那一边吧。不过这个韩嬷嬷做事如此周全,两不得罪,也当真是个聪明人,难得的通透。
想来不光自己如此想,严氏也应当看到了这一点吧。
她一定不会坐以待毙,不过以她如今的处境,恐怕要想拉拢此人也不容易。
想到此,苏芮然对王嬷嬷道:“嬷嬷,你在府中多年,可曾知道这个韩嬷嬷的底细吗?”按理说如此通透之人,是不该被发配到偏院的,早该留在府中。
只听王嬷嬷道:“关于这个韩嬷嬷,奴婢多少有点耳闻,听闻她从前是跟着老夫人了,后来老夫人去世后才被打发到偏院,好像是因为做了什么错事。”
苏芮然点了点头,心里大概有数了,对王嬷嬷道:“且先不管韩嬷嬷的事,她也不过是为保全自身,料定她也不会为严氏同我们作对。”
王嬷嬷点点头,郑重应道:“小姐放心,这一次严氏带去的奴婢并不多,奴婢一定会让人小心看着的。”
“严氏这一次带了多少人?”
“回小姐的话,算上贴身伺候的奴婢菊杏以外,还有两三个粗使的丫头,都是负责一些烧水洗衣之类的杂活。”
苏芮然闻言微微沉吟了一下,很快冷冷道:“哪里需要这么多人。”
“小姐的意思是?”
苏芮然招了招手,王嬷嬷立刻附耳上来,听着小姐在自己耳边说了一阵,顿时明白过来,笑道:“小姐放心,奴婢这就去。”
苏芮然点了点头,既是被惩到偏院,哪里还能让严氏像府中一样,事事都有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