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我们就让六叔入土为安吧!”
梁猗猗表示无异议。
灵堂这几天已布置好,只留下中间的神案空置,等着骨灰坛子回来。
众人把遗像、骨灰坛子、花圈等物按风俗放置好,又点了香烛。梁猗猗在灵前烧了些纸钱,默哀一会儿。
大伯说:“好了,别伤心太过。今晚早点休息吧。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你就住原来你爸爸的房间。”
梁猗猗点了点头,说:“好。”
……
勤劳的大伯娘把房间收拾得十分干净,就是没有空调,梁猗猗十分不习惯。但想到村里人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她就回来个十天半月的,也就默默地忍了。
怕她晚上一个人害怕,大伯娘留下陪她。
不巧,梁猗猗认床,换了生床就难以入睡。小心翼翼地翻来覆去,最后还是被大伯娘听见了,她问:“猗猗睡不着吗?”
“嗯。”梁猗猗说。
大伯娘还以为她伤心,安慰道:“六叔没病没灾的就走了,是好事。我们应该快快活活送他上路让他安心离开才对。”
农村这里,人活过了八十无疾而终被称为“喜丧”,属于好事。
梁猗猗来之前也听母亲说过,她闷闷的点头:“我知道。”
远处传来年轻人大声喧闹的声音,吸引了她们注意力。大伯娘啧的一声道:“顾大学生又和老黑他们鬼混了,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不学好呢!”
“顾大学生,是顾久吗?”梁猗猗白天里也听人这么叫顾久。
她对这个人很好奇,他的言行举止乃至外形,都和村里人格格不入。
他一定是外人,但,为什么会留在这里呢?
闲着没事,大伯娘跟梁猗猗扯开了:“对,就是他。他是三个月前被派到村里来的干部,大学生,还是全日制那种。”
“三支一扶?”
“是这么个名字吧……反正就是上面派来锻炼吧。刚来的时候见人就打招呼,可嘴甜乖巧了。没想到才几个月功夫,就被老黑带坏了。”
原来顾久是在村里上班的啊,应该属于驻村干部那一类的吧。
梁猗猗也有些朋友在体制内,知道这种情况的下派不过走过场而已,大伯娘又轻蔑又惋惜的,她却十分理解顾久的做法。
她说:“他经常喝酒吗?”
“是啊,一个星期去夜蒲三四个晚上,也不见上班。”大伯娘叹着气说。
梁猗猗:“噢,原来如此。”
大伯娘想起白天见到的情形,说:“对了,白天我见到顾久和你一起回来。你们认识吗?”
“说不上认识吧。”梁猗猗说,“他喝醉了倒在路上,我们大巴司机把他拉上来,然后车子坏了修不好,我就让他带路领我走回来。”
“原来是这样,那你明天还得谢谢人家。”
梁猗猗说:“这是自然。”
喧闹声渐渐小了下去,最终回复平静,闲谈数句之后梁猗猗终于感到困了,睡意袭来,她眼皮一耷,进入了梦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