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且看彭二婶这独角戏怎么唱下去,直到她自己撕毁笑画皮,露出一张獠牙脸。但她今天心情十分阴郁,且又早已对彭二婶放弃诊疗,没打算看她是个长辈就虚以委蛇处处礼让,于是二话不说便往地下跪。
倒是把彭夫人给唬了一跳,心说:哎呦喂,一贯脸皮厚得锥子都扎不穿的人今日竟然有了羞耻心?
怎知就听跪在地上“痛改前非”的人说道:“二婶责怪孙媳妒悍,这可是七出的罪名,祖母恕孙媳不敢领受。”
彭夫人眉毛就立了起来:“这话怎么说的?我不过是听了几句笑话,说来逗老太太开心,庭哥媳妇不也惯爱用这方式以示孝敬的?我不过调侃了你两句,就闹得跪在地上喊冤,庭哥媳妇难道是质责我谤毁侄媳多言离亲?!”
得,都是七出的罪名,这婶娘侄媳这回可算是正面交锋了。
“祖母,调和柔去外院书房是大爷的主意,确然也有防着她和娇枝再起冲突的意思,另大爷也说了,斥鷃园里如今人手充足,我身边也不用和柔服侍,倒是外书房,大爷偶尔有同窗学友来访,少不得在那里接待,小厮们粗手笨脚的不仔细,倒是缺一个细心周道的婢女。”
春归先把“外院暂住”的说法给纠正回来,又道:“大爷把和柔只且当作婢侍,孙媳倘若仍然疑神疑鬼的,如二婶所说,霸着大爷连外书房都不让去,岂不就是妒悍?再者说,二婶言语里,字字均为妻悍夫辱,无非假借‘众人羡慕’的话来掩饰真意。祖母,孙媳还记得内训,更何况又有费嬷嬷时常提醒,‘将夫比天,其义匪轻’的话是万不敢忘,更不敢记而不守的,二婶分明就是指责孙媳悍妒,若今日孙媳不行申辩,岂不便是认了罪犯七出?!”
彭夫人于是也急了,“哗啦”一下撕下笑脸皮,獠牙和毒舌齐飞:“你要不是妒悍,为何还不劝谏庭哥儿去外书房,庭哥儿早前为了备考,可一直就在外院,无非是看着新岁佳节,才从外院搬回,想的是好生陪着老太太过这年节尽他当孙辈的孝心,但如今隔正月十五过去多久了?费嬷嬷都提醒了不少次吧,你却置若罔闻!”
“祖母,这下您总知道了孙媳所言不虚吧,二婶哪里只是调侃打趣的话,就是拐着弯的要治孙媳的罪呢!”
彭夫人险些厥倒:又上当了!
就听春归连气都不喘一口,水泼不进往下说:“正月十六那日孙媳便劝了大爷,但大爷说如今天气冷,倒是在是斥鷃园里的暖阁里读书更舒适,且原本已经把日用搬进内庭,想的也是日后看望祖母更方便些,大爷还说此时到底不比从前了,既然已经娶妻成婚,常常宿在外院也不符合情理,又说无论是老爷,还是几位叔父,成了亲都是居宿在内庭,大爷也不能破例。”
这话说完春归其实已经口干了,但她难得勤快,干脆再接再励:“祖母!孙媳深知‘是非休习,长短休争’之条,并不是要和二婶争胜论负,只妒悍之罪实不敢当,还望祖母主持公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