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为咱家添了个嫡长孙女。”
潘老夫人哼了声,她自然是知道的。一个丫头片子而已。
“他姓段,我家没有姓段的孙女。”
潘佑明仿佛没听见,大步而去。
姜氏在外头等着他,听得几句对话,喜问:“明楼真的生了个闺女?”
“嗯。”潘佑明拉着妻子的手,低笑道,“闺名爱柔。”
姜氏欣慰道:“他也算是儿女双全了。”姜氏是潘老夫人的侄女,秀莲去世三年后,潘佑明奉母命娶她为妻。与聪颖又刚烈的秀莲不同,姜氏的性子温婉如水,既能包容霸道的婆婆,也能让丈夫变作绕指柔。可惜她只生了两个儿子,却极喜欢闺女,所以一听明楼生了女儿,心里就痒得不行。
“都是做爷爷的人了。你就算亲自去见见他,当面解释清楚,也没什么丢人的。”
潘佑明欲言又止,半晌,方长叹一声。他,的确是有愧明楼的。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摇摇头,望着母亲所在的院子,眼底晦暗不明。
两个月后。
黄河如期泛滥了一回,好在情形尚在控制之中,冲毁的民屋及人畜数量,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算是险险过关。倒是荆江这回,闹大发了。
“说来也怪。虽然荆江这次淹了几百里的地,损失倒不大。”徐三毫无形象的啃着西瓜,看看白棠斯文的用勺子挖成一块块的放碗里吃,就着他的手就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块,赞道:“甜!”
白棠嘴角抽了抽,嫌弃的换了把勺子。
“损失不大?是之前预防的事项做得好吧?”
“这事,说来真是——县令的运气好!两月前有个农夫提醒众人说是今年长江要出事儿。慌得大伙儿囤粮的囤粮,搬家的搬家。闹得人心惶惶,气得县令捉了那农夫问责。没想,还真发大水了!”
白棠惊讶的道:“那可是个人才啊!”
“可不是。县令亲自去牢里接他出来,奉为上宾,还向他请教治水的法子呢。”徐三啃完了自己的瓜,便张着嘴等白棠投送。白棠分了一碗给他。
“那人叫什么名字?”
“姓段。听说是工部尚书潘大人的儿子。”没等到白棠投喂,徐三有点儿沮丧。没事没事,山不来就我,我来就山呢。他主动舀了块瓜送白棠嘴边。白棠瞪着勺子,又看看笑得狗腿模样的徐三,觉得后槽牙又酸了!
又不是美娇娘要不要这么肉麻!
他用手接了瓜送嘴里:这算吃了吧?唉,耳根子热起来了怎么办啊!
“咦,潘大人的儿子,怎么姓段?”
徐三觉得,白棠的面子太薄了,以后要让他习惯自己的亲密行为才行。
“这个啊,说来话长。”徐三将听来的一段父子恩怨说给白棠听了,叹息道,“方孝儒的事,还是陛下做得不厚道。”
以他的身份,能说出这句话来,实属不易。
方孝孺、段敬丞——白棠蹙眉间想起桩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