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人凝声道:“这位小兄弟放心,本官必不会让你舅舅承担莫须有的罪名。”他盯紧杜锦华:“至此,杜锦华你伪造狂草,假冒许丹龄之名,欺诈练白棠,是否认罪?”
杜锦华垂头,良久才在惊堂木下应了声是。又辨解道:“我也是被——被人哄骗!否则我与练公子无怨无仇,为何要害他?”
朱瞻圻面无表情,心中早不知骂了多少句的无用之辈!又骂白棠实在狡诈,这样死局还能让他翻案!好在他早有准备,摇头叹道:“钟大人,杜先生也是一片好心。不想竟是一场乌龙。幸好未给练公子带来做么损失。”他轻描淡写的将事情定性为一场乌龙,不等钟大人应话,话题一转,“只是事到如今,有句话本世子不吐不快。练公子,尊师许丹龄到底是何方神圣?你看今日这误会,就是因为众人不知许丹龄真貌而起。他一日不露面,类似于今日之事只怕层出不穷。到时你疲于应付,得不偿失。练公子不如请尊师真人露个相,免得今后再生出事端后患无穷。”
白棠的心沉了又沉。汉王世子打定主意要借许丹龄作文章,构陷自己了!
可他上哪儿再寻个许丹龄?
“除非尊师真是什么朝庭重犯见不得人,或是声名狼藉之辈不敢见人,否则,本世子实在想不出他避而不见的理由。”
徐三冷嗤道:“这世上淡泊名利的人多了去了。再说,万一他出海远航,不在国内,难道白棠还能大变活人?”
朱瞻圻目光炯炯的盯着白棠:“是么?练公子,尊师对你如此用心的教导,对你一定十分欣赏喜爱。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麻烦缠身却置之不顾?只要你书信一封,请他解你的困境,我想他不会不同意吧?”
大堂渐渐的安静了下来。众人目光胶着于白棠身上,也俱奇怪:与情与理,许丹龄是该现身了。
徐三忍不住拉了拉白棠低声问:“你师傅呢?”
白棠思绪疾转,只找到拖字诀可用。正要开口,又听世子道:“练公子,就算尊师在外漂泊,一时联系不上。他难道没有家人长辈要孝敬,没有亲朋好友要往来?他总不可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如若能请出他的家人证明许丹龄确有其人,本世子也无话可说。”
白棠被朱瞻圻堵了话,心里又恨又急!
朱瞻圻审视着他,乘胜追击:“你与尊师是如何结识,他在哪儿给你授课?这些,总能对我们说道说道吧?”
白棠后背沁出冷汗,强笑问:“世子殿下!今日是审杜锦华假冒家师中伤我的案子。您紧咬着家师的身份不放是何道理?难道家师和世子殿下有什么恩怨不成?就算有什么恩怨,也请审完此案后再说,莫要浪费钟大人和大伙儿的时间。”
朱瞻圻微微一笑:“练公子巧舌如簧。说了半天却还是不肯透露尊师半点消息。这不得不让我怀疑,许丹龄,真有此人么?”
白棠瞳孔一缩。
诸人惊讶声四起。这怎么可能?没有许丹龄,是谁教导的白棠化朽木为神奇?
难不成白棠的师傅真的是什么在逃的重犯不成?
白棠只觉苦不堪言。这让他如何应对?
“本世子倒是还有一个推测。”朱瞻基瞧着白棠苍白的脸孔,反不自觉的退了一步。一字一字的道,“一年多前,你从清枫潭落水。”
蓦地,白棠抬首,难掩震惊的望向朱瞻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