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大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班智含笑见礼,姿态超然脱俗。
“上师医者仁心,白棠也是敬仰多时。”
两句寒喧,并无废话。班智见到阿察合时,端肃的面孔难掩惊诧:波斯人?
阿察合一口顺溜的京片子:“上师救我,我、呼,我——喘不过气了!”
班智不觉莞尔。细细诊了他的脉,又按摸他的胸腹,面色凝重的抬首对白棠道:“练公子,方才我就对徐三公子直言,在下治病以外伤为主。这位病人的病似乎……”
白棠行了一礼道:“上师不必犹豫,尽管诊治。若实在救不回来,我也不怪上师!”
阿察合一听这话,双眼一翻,差点吓晕过去!白棠哼了声,让你贪吃!长点教训也好。
班智浓眉紧蹙,望向窗外宽阔的风景沉默不语。似在寻思解决之道。
白棠顺着他目光,见到外头是个小巧的园子,竹林已蓑,绿意全无。唯有两枝红梅映雪而开,梅花边上,是一条冰封的小溪。
白棠一路也在思索阿察合的病因。实在想不通,吃撑了肚子,催吐催泄即可,为何他汤药不进?此时见到冰结溪水,突然间灵犀一闪!
几乎同时,他与班智出声道:“明白了!”
徐三茫然:“你们明白了什么?”
班智不掩惊讶的问白棠:“练公子明白了什么?”
白棠微笑道:“班门弄斧,若在下说错了,请上师见谅。”
“东家,别卖关子了,救命要紧啊!”阿察合哀叫连连。
白棠凤目饱含着嫌弃:“羊肉多油脂!你啊,吃了那么多的羊肉,正逢腊月,天寒地冻。羊油在你体内凝结成脂,堵塞在胸口,这才让你胸闷难过呼气艰难!”
班智忍不住击节赞叹:“练公子心思敏捷,洞若观火!不错,正是如此!”
白棠忙问:“只是他汤药不进,请问上师该如何医治?”
“既然想明白了病因,事情就好办了!”班智沉吟了片刻,拟了个方子出来。他对众人歉意道,“我这儿没有酒,还请练公子立即买上几大坛子黄酒并烧酒三两!再备只干净的净身木桶。”
这是什么方子?
众人面面相觑,不用药,用起酒来了?一时没人敢应话。
白棠奇道:“楞着干吗?还不按上师说的去买东西?”
得,东家都这么说了,全宏和文澜立即兵分两路,片刻就将所需之物带了回来。
班智命人将阿察合移送到厨房内,烧了十多盆木炭,屋里暖如初夏。另起了炉灶,将几坛子黄酒煮到温热,倒入木桶内。
“请病人坐入桶内。”
大伙有些明白了,这是用借酒力,催他体内的羊油融化。果然听班智道:“各位不防多加拍打他的胸部,助他油脂滑落。”
阿察合被热酒一薰,又让人这般一伺候,果然觉得呼吸开始顺畅起来。
“舒服了,舒服了!”
班智见状,再给他灌了些热烧酒,内外齐下。
阿察合喝了烧酒也不曾呕吐,班智笑道:“胸腹已通了!”便取了枚万亿丸(中药,治内伤生冷饮食)给他服食,不消片刻,阿察合憋不住从木桶里逃了出来,吵着闹着要如厕。
众人大松口气!
行了!这条命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