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那是黎晏自己的心不由己,更不由她,可余下的,那些入不了黎晏眼的女人,就不该有这份妄想。
魏鸾在做了这个决定的时候,的确是寄希望于,能够从宋宁口中说出那句话,那句最能让秦令歆视宋宁为眼中钉的一句话,如此一来,她能省去很多麻烦事,毕竟,第一个不会轻易放过宋宁的,就成了那位张狂惯了的元乐郡主。
只是眼下情形不大一样。
宋宁变了脸,但饶是如此,她都绝不松口,且此时的宋宁,行迹如疯妇,魏鸾一点也不想再继续刺激她,万一真把她逼到崩溃的地步,做出什么失手的事,对谁都没有好处。
好些时候,魏鸾宁可图谋来日,也不愿把自己置身危险之中,便一如当日服软的顺了章氏心意,住到城外的庄子上去一样。
于是魏鸾一面唉声叹气,一面试图着软化宋宁:“最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没有几分真心待你,可是我也没想过要害你,你又凭什么这样理直气壮的来指责我呢?你说你不是为了齐王,可以,但你总该让我明白,究竟因为什么——我曾经做错过什么,哪里得罪过你,在我随着我爹自京城搬回齐州之后的这数年间,到底何时,在你的心里种下了仇恨的种子,要你至于今日,这样坑我?”
“何时?”宋宁放声笑出来,可笑到了最后,她眼角竟有了晶莹剔透的泪珠。
金芒万丈,熠熠生辉,从歇山顶的顶端倾泻而下,正洒落一地,是斑驳的点点光辉,偏有那么丝丝缕缕,映照在两个姑娘神采各异的脸上。
宋宁眼角的泪珠原本是不显眼的,但金光洒下来,正好落在了那一滴泪珠上,便越发衬托出柔美二字。
就连魏鸾,在瞧见时,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论容色,她一向没有服气过谁,不要说齐州城,就是昔年在京中,也没有几个人,比得过魏家二姑娘好姿容。
但魏鸾也知道,她的美过于夺目,有时张扬外放的令人不敢直视,那是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美,高贵又冷艳,一眼惊艳,再看却已只做画中人,爱美之心虽人皆有之,却未必人人都愿意维护这样的美艳。
而宋宁这样的……宋宁这样的柔美,不带锋芒,或者说,她懂得如何敛尽锋芒,便自成了一股婉转而又悠扬的美感,稍落下一滴泪,不知有多少人为之肝肠寸断,原倾尽毕生心力,换她舒心一笑。
不得不承认,宋宁,的确是个有手段的,能把原本只占六成好处的容色发挥到极致,并能以此为自己换来无尽的好处,宋宁怎么能算是不高明呢?
魏鸾深吸了口气,别开眼:“是啊,何时。”
宋宁的指腹掠过眼角,掠去了那一滴泪:“就从你搬回了齐州城的那天起。”
她再没有声嘶力竭的模样,说出口的话,语气是平淡的,却令魏鸾心惊不已。
早在数年前吗?
她初回齐州,虽处处张扬,却很少与人作难,她从不记得何时得罪过或欺侮过宋宁,缘何从那时起,宋宁便记恨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