惚。
难以置信。
紧接着,便有高亢的号角声响起。
庄严又肃冷的鼓声和号角响彻在天地之间,紧接着,远方便进发出了一阵阵大地崩裂的巨响,恐怖的阴影从血海中缓缓升起。
迈步,向着此处走来。
呆滞,在瞬间的呆滞之后。
每一个地狱生物,每一个凝固者,混乱的战场上,所有的深渊大群都如同潮汐一般,掀起扰动。
奋不顾身的,嘶吼,呐喊,高呼!
无数个呼喝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形成了漫卷世界,笼罩了天地的嘶哑啸声,手中的武器高举,向着地面顿下。
呼应着远方的鼓声和号角。
放声咆哮。
不止是这里,此时此刻,在遍布了整个地狱的十六个战场之上,所有血海所笼罩的地方,每一张面孔都涨张成了通红。
癫狂的内喊着,在鼓声和号角里,奋不顾身的冲向了自己的敌人。
悍不畏死的逆着堡垒上的炮火打击,掀起了新一轮的反攻。
几乎兴奋的快要发狂!
而槐诗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因为就在他视线的尽头,沸腾的血海中,同样高耸的庞大阴影升起,宛如黄金铸就的巨神昂然抬首,
从万军之中向前。
笔直的,冲着槐诗,迈步而来。
所过之处,无以计数的怪物们狂热的膜拜在地,癫狂叩首,漆黑的军团阵列涌动着,大群的生物们挥舞手臂,高举武器,或是点燃火焰,向着那巍峨的身影,虔诚又疯狂的礼赞!
而就在华丽的宝冠之上,耀眼的光芒招展,放射。
照亮了那一张肃然庄重的面孔。
正凝视着槐诗的所在。
“卧槽?"
槐诗瞪大了眼睛,陷入呆滞。
而几乎就在同一瞬间,刺耳的警报从中央指挥室拉响,回荡在每一层防线之上,令所有升华者头皮发麻的最高警报。
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踪迹,那黑暗的灵魂在地狱之中行进,绽放耀眼而诡异的烈光,仿佛血色的星辰运行在毁灭所铸就的轨迹之上。
向着眼前这微不足道的一切,向着笼罩着战火的世界,宣告自己的存在!
枯萎之王!!!
遥隔着数十里,血焰里的黄金魔神抬手,拔出了腰间那华丽的长剑,猛然向着此处抛出。
锋锐无匹的利刃撕裂了雷云,破空而来。
然后,深深的钉进了槐诗脚下的泥土里。
嗡嗡作响。
"歪了?"
槐诗茫然,可转瞬间,他就看到,战场上所有的地狱军团齐刷刷的开始了后退,撤出了漫长的距离,
留下了一片庞大的空白。
莫名的,槐诗开始心惊肉跳。
本能的回头看向旁边生无可恋的伏尔甘,好奇的问:“这……他啥意思?”
“单挑,一对一,地狱的阵前邀约,主要是死个人给大家助助兴。“
伏尔甘麻木回答,“以及,甭左右看了,就是给你的,人家指名要挑战你。“
卧槽?
槐诗,眼前一黑。
仿佛刚刚才爬上人生的最巅峰,还来不及别墅小岛,就看到命运的泥头车呼啸而来完全无法接受。
“为什么啊!“
他勃然大怒:“我不就是装了个逼么?这连十分钟都还没有呢,怎么就直接被制裁了!日子还能不能好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
伏尔甘认真的问:“是你太……能拉仇恨了一点?”
“你开什么玩笑,我是个辅助啊,老兄!“
槐诗已经进入了气冷抖的环节:“为什么这年头大家都这么针对辅助?上分的环境还能不能好了?“
遗憾的是,已经没有时间再留给他去控诉了。
只是,几个愣神的功夫而已。
那一座宛如山峦的黄金魔神,就已经在号角和鼓声中迈步,踏上战场,来到了槐诗的面前。
头戴宝冠,面目庄严,似是嗔怒,似是欣喜,万般表情在巧匠呕心沥血的雕琢中仿佛尽数融汇在那微微翘起的嘴角中。
仿若神造的完美之人那样,如此俊美。
海量鲜血所化的斗篷在狂风之中猎猎作响。
赤裸的上半身肌肉分明,体态匀称,毫无任何瑕疵,而赤裸的下半身同样也没有!
槐诗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狠瞪了一眼装作无辜的伏尔甘,他忽然明白,自己这只无害的修苟勾为什么会惨遭命运的毒手了。
你们一个两个的,真就一点显摆的机会都不愿意错过对吧!
"怎么了,现境人?"
肆意的大笑声响起,自黄金铸就的魔神之中,满怀着得意:“在皇帝的威严中颜栗了吗?
我还记得你的名字,是叫做槐诗对吧?很好,既然今日有幸觐见朕之化身,便赐你在真皇面前进言赞颂的资格好了!
怎么样,吾之化身与提图斯的造像,谁的更加华美庄严?尽可说来!“
枯萎之王慷既的挥手,赐下了发言的荣耀,最后提醒道:“只是别忘了,倘若有眼无珠的话,便要承受朕之怒火了!"
死寂,漫长又漫长的死寂。
槐诗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吭味了半天,感觉自己被这魔幻的展开按在地上来回的碾,头疼,开始掉头发。
为什么自己一个工具人,就非要参加你们皇帝之间的攀比仪式啊!
还有,那一道忽然从天上明目张胆投下来的视线是什么鬼!
别以为我没感受到嗷!
合着提图斯你也在潜水窥屏是吧!
“那个啥….”
在漫长的沉默里,槐诗犹豫着,抬起手指头,小心翼翼的向着黄金魔神最了两下:“咳咳,老兄,您这个版权费…要不要先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