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就仿佛感受到同源的传承一样,在层层封印和统治者灵魂的压制之下,那一道沉寂垫伏许久的雷光猛然苏醒,疯狂的冲击着封印,瞬间撕裂了秘仪的压制,爆发。
好像活物那样,跳入了槐诗的手掌。
被握紧。
那一瞬间,长鲸嘶鸣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如此悠远而辽阔。仿佛海洋和天穹所迸发出了辉煌响动。
炽热的电光从槐诗的眼眸之中浮现,跳跃。
他看到了。
无穷雷霆所化的海洋,还有那一道鲲鹏展开双翼翱翔碧落时的庄严投影!
明明是虚无的雷霆,可此刻在槐诗的五指之间,却已经凝结成实质,伴随着他的动作,牵扯,拔出,
撕裂血肉和疤痕。
在黑暗所形成的长袍之下,凝结成实质的灵魂几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电光照成了透明。
那一道看不到尽头的恐怖雷霆涌入了槐诗的灵魂,仿佛穿行在血脉之中那样,浩瀚奔流,形成了血脉和心脏的轮廓,猛然收缩。
于是,天鼓鸣动。
沉闷的声音自殿堂之内滚滚扩散,令槐诗瞪大眼睛,失声赞叹:
“这就是……纯化的极限么?“
透过那破坏万物的烈光和恐怖热量,他在这一瞬间,已经洞彻了这一道雷霆的本质。
怪不得,即便是统治者也无法将它驱除,经过了这么多年之后,依旧如同附骨之疽一样缠绕在衰亡的伤口之上,日夜折磨。
这已经不再是阴阳相激所形成的雷电,而是由仇恨所形成的源质生命!
“原来如此。”
槐诗感受着瞬息万变的电光,还有其中仿佛永恒不变的痛恨和憎恶。
这就是自己和老应的差别。
自己的活化,完全和应芳州的路子截然不同一一通过现境碎片所形成的龙脉雏形,赋予细微的神性,
使其拥有了东夏龙脉的气息,继承了对现境之外所有地狱生物的压制和破坏。
而应芳州的方法,就如同他本人那样,简单粗暴。
以最极端的仇恨和憎恶所驱动,倾注了数十年如一日所锤炼出的纯粹杀意。到最后,每一道雷霆都是是一枚十分细微的灵魂裂片。
结合了云中君转化外物补充自身的特性之后,最终,造就了如此可怕的效果。
电光如种,深渊如土。
受伤之后,越是迁延日久,残存在伤口之上的雷霆所生长的就越是茂盛。
足以令统治者受创的恐怖杀伤力尚在其次,而关键在于其中所承载的这一份‘遗恨’,只要应芳州心中的恨意未曾消散,那么这一份雷霆即便被扑灭,也会吸取受害者本身的源质,随灭随生。
而遗憾的是,一直到最后,应芳州都未曾对深渊有过丝毫的谅解指望那个固执的老东西会向地狱低头?
别做梦了!
除非以自己的灵魂强行吞食,或者以更纯粹的意志击溃,否则绝无修复的可能。不,不只是如此,根据槐诗的观测,倘若放纵这一份雷霆扩散,将宿主焚尽之后,可能还会在同源的恨意之下,回归自身。
久而久之,恨意无穷,雷霆无穷。
这么离谱的深渊众筹的方式,铸就了四海雷鸣那恐怖的战绩一一槐诗实在想不明白,他和他的敌人究竟哪边更像是地狱一些。
或许,这也是理想国的某种传承?
而现在,槐诗在短暂的感应之后,已经敏锐的扑捉到了那一道电光的核心。
握紧的右手,猛然拔出!
就在痛苦痉挛和凄厉咆哮中,一道凝结成实质的雷光之枪从伤口中被槐诗拔出来,就像是从地里拔出了一枚萝卜一样。
收获的季节到了!
现在,那一道夹杂着丝丝缕缕灰黑色的电光在槐诗手中激烈的跳跃着,不断的舞动。甚至焚烧着槐诗的灵魂,嗤嗤作响。
根本没有收敛任何的破坏力,即便是槐诗的凝固的那一部分灵魂,也感受到一阵阵心惊肉跳的气息。
甚至,他在其中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少来自衰亡之眼的灵魂碎片。
“还有这样的操作?用敌人的灵魂转化为雷霆?”
槐诗捏着下巴,愕然惊叹:“这也太恶毒了点吧?“
可即便是如此,自己嘴角的笑容却止不住的扩散开来。
他好喜欢。
就这样,在衰亡之眼那掺杂着忌惮和仇恨的眼神中,槐诗张口,将那一道血染的雷霆干脆利落的凑到嘴边。
咀嚼,吞咽,塞进肚子里。
到最后,打了个带着一缕黑烟的饱嗝。
愉快的长出了一口气。
折磨了衰亡之眼七十年以上的雷霆,如此平静融入了这一道黑暗所构成的凝固灵魂里,仿佛大补药一样,如此充盈又丰沛,令他漆黑的眼瞳中都浮现出丝丝缕缕的电芒。
如是,平静的回头。
端详着衰亡之眼呆滞的样子,了然一笑:
“你想问我为什么没事儿?“
衰亡之眼抽搐了一下,仿佛点头。
于是,槐诗便体贴回答:“雷霆会转化灵魂,针对凝固。其实你理解的都很对,但这里面有个技巧你不会一”
说着,他拍着衰亡之眼的眼瞳,遗憾的告诉他:“具体的操作你可能很难听懂。就只能说,统治者和统治者的体质不可一概而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