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中,景元阳坐在书房中,他的下属已经查获了关于宁雨宣的背景,正在同他汇报。外面是烈阳晴天,而书房中安放着几盆冰块,门窗紧闭,里面就十分阴冷晦暗,那下属忍不住浑身发颤。
可能是景元阳身体过于肥胖,这样还是觉得热,又喝了一口凉茶,又继续听着下属汇报。
一切听完之后,景元阳眼中泛着精光,没想到查了一下这个女人的背景,还有意外的收获,“你是说,这个冯国八皇子,就是马上要来临都的冯子诚,喜欢的人是景王妃?”
那站在下面的人称是,“之前八皇子追捕景王爷,也是为了景王妃。”
景元阳想到后天即将就要到临都的冯子诚,“呵呵”地笑了起来,声音十分渗人,这下就有趣了,景王妃的老情人来了临都,当真会有一场好戏要上演了。
那下属又是一颤,只觉得后背渗出了冷汗,连忙告退。
这天夜晚要继续给景鸿进行药浴,宁雨宣备好着药草,往景鸿寝宫而去。到了地方,却发现江云怜也在这里。
看到宁雨宣过来,江云怜原本坐着的身姿站了起来,“王妃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本宫正好前几日给皇上做的夏衣已经做好了,过来给皇上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那边景鸿在屏风后面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双袖展开,对着宁雨宣道:“你看看如何?皇后偏偏喜欢自己动手,朕不忍心她太过操劳,但是也劝不住她。”
那是一件月牙白的长衫,金线镶边绣着祥云龙纹,与景鸿往日穿着的常服别无二致,原来景鸿平日的衣服都是江云怜做的,宁雨宣微微福身,然后才道:“皇后娘娘的手艺恐怕连宫中的绣娘都比不过,难怪皇上只愿意穿娘娘做的衣裳。”
江云怜闻言掩袖笑着,只看见眉眼弯弯,“皇上才不愿意呢,都是本宫逼着他,他才愿意穿上的。”
景鸿颇为委屈无奈,“皇后就别胡说了,让雨宣看着笑话。”
宁雨宣没有兴致再看他们夫妻二人继续调笑,只觉得这个江云怜并不简单,昨日去见自己恐怕也是为了探探底细,她于是说道:“皇上请稍等,我先去浴池准备药浴。”
江云怜看着宁雨宣的背影,转而又看了看景鸿的神色,这一看她颇为吃惊,他眼神中流露的是她从未在景鸿眼中见过的缱绻情谊,藏得深沉,让人难以发觉,但是江云怜看得出,她以前看着景珏的时候,就是这番模样。
景鸿转头对上江云怜探究的眼神,笑了笑,“皇后这是在看什么,朕的脸上难道是有花吗?”说完,他坐在桌边歇着。
“皇上与景王妃之间倒是很是熟稔,臣妾可就没有皇上如此好人缘了,”江云怜笑着,坐在了景鸿对面。
他们都是擅于伪装之人,但是心底的感情,是无论如何也掩藏不了的,江云怜深知这一点,景鸿面容带笑,眼角冷漠,但是那瞳孔中,明明就有宁雨宣的身影。
景鸿听着她的话,拿着茶盏的手一顿,随后一声轻笑,“雨宣是朕的弟妹,难道不应该熟悉一些吗?至于皇后你,恐怕是在宫中独居久了,需不需要朕安排一下,让皇后回一趟江家?”
江云怜笑着,心中叹道景鸿不过也是个可怜人罢了,这个人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上了自己的弟妹,爱不得、求不得,人生七苦,她说道:“既然皇上如此有心,臣妾也是十分想念家人,就听皇上的吧。”
宁雨宣在浴池中放好了药材,出来的时候江云怜已经不在了,景鸿解释道:“皇后近日有些思念家人,朕安排她回家省亲,她先回去了。”
“皇上与皇后的感情还真让人羡慕,”宁雨宣随口说着场面话,“药浴已经准备好了,皇上现在可以进去了。”
景鸿对宁雨宣的前半句话不置一词,感情让人羡慕吗,都是表象罢了,后宫朝政之间的关系盘根交错,错综复杂,他们也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而已。
第二天,宁雨宣照例给景鸿诊完脉之后,就回到解忧殿的书房中研究那毒血的毒性,这间书房平时只有她和楚楚才能进来。
楚楚进来给她端了茶水,这茶是景鸿昨日赐的银毫,茶香袅袅,味道清淡微冷,宁雨宣也是喜欢。
“小姐,刚刚长喜公公过来,将那个小六子安排在解忧殿了,您看要怎么安排那个小六子?”楚楚问道,刚刚俞长喜过来的时候,因为小姐还在书房中,她不好打扰,便自己应下了,将小六子留了下来,这会儿才得空来问问宁雨宣的意见。
一个小太监罢了,宁雨宣自然没有多大意见,况且那个小六子她之前就熟悉,“你将他安排在前厅吧,他模样机灵,在那儿比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