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也要把陛下骗进去。
但刘喜心里也不平静,他脸上、手心全是汗,摸上一把都是湿漉漉的。刘喜的心脏也紧张不安地揪成了一团,生怕下一刻陛下就因为发现床上的女子,一怒踹门而出,一脚踢在他身上。
为此,刘喜整个身子都紧绷着,做好了随时被陛下重惩的准备。
但屏气凝神等了好一会儿,刘喜都没有听到破门声。
陛下没有出来!
刘喜顿时一阵狂喜,那张白净无须的脸皮一松,两只细小的眼睛一齐亮起来,整个人都显得年轻了不少。
“唉哟这好事一定成了。我就说嘛,陛下年轻气盛,怎么抵挡得住女人呢。之前也就是太不近女色了,才被顾文君那漂亮少年迷惑住了。等陛下碰过女子的滋味,知道其中美妙,也就不会再被那小子牵着鼻子走喽。”
哪怕陛下之后要打他骂他罚他,刘喜也都认了。
只要能把陛下掰回来,让陛下重视男女之交,为萧家成功留下金贵的后脉,那他刘喜就是大功一件,就是浣墨也无法说一句错处。
自以为计划得逞,刘喜翘起嘴角,趁兴地一笑。
这两日连连被打击的大太监,终于重振旗鼓,打起了精神好以整暇地守在寝卧门前。
他正得意洋洋着呢,结果抬眼就瞧见浣墨领着一群手拎水桶的宫女太监走过来。
刘喜一心想炫耀,张口便喊道:“怎么,浣墨姑姑还做起亲手洗扫的工作啦?你请来顾公子,又把顾公子晾在偏房里,自己带人去打水,是什么个意思,为了给侍寝夜接风除尘吗?”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浣墨看见他,脸色倏地一变,厉声问道:“等等,陛下呢?”
“陛下呀,他正在床上逍遥快活呢。”刘喜拖长了自己的音调,有意炫耀,他朝着自己身后那扇紧闭的屋门努了努嘴。
“你疯了吗刘喜?竟然把陛下送进那个到处是毒香的屋寝卧!”浣墨这下神色彻底变黑,她气得冲着刘喜一指:“你怎么不用你那鬼脑子好好想一想,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在大半夜清扫养心殿,难道是我很闲吗,一看就是宫殿里出了问题啊!”
闻言,刘喜嘴边的笑瞬间僵硬,刺啦一声皲裂开,“你说什么!什么毒?”
浣墨神色越发肃穆,眸光冷厉。
“你没闻到吗,就是现在这养心殿到处都弥漫着的,那股让人作呕的香气。我告诉你,那个侍寝的官女子洗碧心术不正,拿了陈长必的香粉意图迷惑陛下,药发时还好被我及时发现,已经拖出去关押起来,我请来顾公子当然是为了帮忙去除这宫殿上下的异香!”
这句话刚落下,浣墨和刘喜两个人齐齐一僵,全都看向那间房门紧闭的寝卧。
刘喜先是被这接连的反转一惊,眉头紧皱。
他一边气恼那叫洗碧的贱婢烂泥扶不上墙,一边又反应过来大叫了一声:“什么,洗碧被你拉出去了?可我看到有两个小宫女守在屏风外面,那里面的人是谁?!”
浣墨双眼渐渐睁圆,樱桃小口也一点点大张,不敢置信地指着刘喜道:“我派了两个宫女守着顾公子,刘喜你、你不会是让陛下……”
“惨了,出大事了!”刘喜面色唰地一下煞白,他不等浣墨说完,风驰电掣般转了头,飞快地拉开了自己亲手合上的大门,咻的一下闪身进去。
他们两个是陛下的心腹,彼此交流不需要把话说全,也能明白一二。
肯定是顾文君前去了陛下寝卧,浣墨指派的两个宫女便在屏风外守着,可刘喜一来见到她们,就以为她们是在守着侍寝的女子呢。
他听也不听,直接就赶走了那两个宫女,将陛下迎进去——
简直就是造了一个又一个乌龙!
刘喜和浣墨已经明白到底出了什么篓子。
可是跟在浣墨身后的涤桃就听得稀里糊涂,她一手拎着一桶井水,一手伸出摸着脑袋,问道:“刘公公是怎么了,浣墨姑姑,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刘喜慌得乱了手脚,浣墨更是怒不可言,她恨恨地甩了手,对身后跟着的宫人们扔下一句:“涤桃,你有经验,带着他们用处理一下这些打好的井水,洒扫宫殿,除去这殿里的异香!”
“啊?”
涤桃目瞪口呆,她不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低阶宫女,怎么就突然能够指挥养心殿的宫人们了。
可是浣墨已经管不得涤桃和其他人了,紧跟着刘喜的脚步往陛下的寝卧里钻进去,她一进门,就反身将房门重新关紧。
她怕万一里面的情形已经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那就更不能被其他人知晓了。
浣墨本就受了洗碧一通折腾的罪,心里本就因为担心陛下责罚而烦躁呢。现在她更像是炸了个响雷,惊惧不已。
“那香也不知道会有多大效力,顾公子有面罩可以抵挡,陛下可没有戴面罩,一中招就完了!要是陛下真的已经和顾公子,那……”
想到这里,浣墨就打了个寒颤,她根本不敢想下去。
“刘喜,怎么样了?”她压低声音轻叫了一声,没得到回应,只好一步步走近摆放在寝卧里的屏风,然后小心绕过去。
绕过了屏风。
浣墨眼睛一定,就看见刘喜竟然被吓得软了腿脚,狼狈地坐躺在地上。那地面还有一些洗碧留下的血迹呢,刘喜那斤斤计较的龟毛人却完全不在乎地就那脏地一坐,满脸虚汗,仰声长叹。
“完了、完了!”刘喜嘘声喃喃。
浣墨跟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那龙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