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七娘子伤了面颊,蒋氏便使了小丫鬟去花厅请承恩侯夫人过来,花厅里的女眷们以为是小辈之间的口舌,并未上心,后见承恩侯夫人悄然起身出了花厅,这才晓得怕不止是口舌之争这般简单。
娇娘见承恩侯夫人面上带着几分焦急,忙上前迎了迎,搀住她的胳膊,不着痕迹的握了下她的手腕,轻声道:“母亲莫着急,七姐姐已经被带去上药了。”
承恩侯夫人微微颔首,先是对蒋氏歉意一笑,之后又仔细瞧了瞧李家小娘子,舒了一口长气,柔声道:“还好没有伤了面颊,若不然我可如何对李家夫人交代,嫣娘那丫头都是被我宠坏了性子,你莫要与她置气,免得坏了身子,有什么委屈只管与我说道,我必饶不了嫣娘。”
李家小娘子却只用帕子捂着脸不住的哀声哭泣。
蒋氏对自己的大丫鬟朱砂打了个眼色,朱砂会意,忙带着承恩侯府去往了蒋氏的院子。
这朱砂是个伶俐人,到了正房,挑了门帘请承恩侯夫人进了屋,自己便是欠了身退了出去,且贴心的关上了门,自己则站在门外守着。
承恩侯夫人一见七娘子便恼的上前狠狠锤了她两下,骂道:“你这冤家,就不能给我省省心吗?好端端一个小娘子竟大庭广众的跟人撕扯成了一团像个什么样子,也不嫌臊得慌。”这边说着,眼睛在七娘子脸上转了一圈,眼眶便红了,她素来疼爱这个女儿,见她破了相,如何不急不焦,又咬牙骂道:“那李家小娘子也是个心狠手辣的,竟往你的脸上抓去,这心思也忒恶毒了。”
七娘子哭道:“母亲要为我做主啊!那小蹄子满嘴污言秽语,难不成我就由着她说,若不是她说我们府里不清不白,我又怎么会动手。”
“动手,动手,你这脑子也不知是怎么长的,有理的事也能让你闹得没理。”承恩侯夫人怒其不争,少不得又牵连了八娘子等人。
“嫣娘是个什么性子你们做妹妹的难不成还不知道?一个个的不紧着劝着她,偏偏还要火上浇油,当真都是好妹妹。”
八娘子眼眶一红,软声道:“母亲莫恼,实在是那李家小娘子说的话太过不堪入耳,若只说我们姐妹也便罢了,偏偏句句都指着侯府,又扯了菱娘的事来嘴说,话里话外竟……竟说……说菱娘的死不干不净。”
承恩侯夫人大怒,一手狠狠拍在了桌面上,气的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那六娘子是如何死的,旁的人许是一知半解,可她却是一清二楚,还不是她那个孽子做的孽事,原以为捂的严严实实,却不想那李家小娘子不知从哪听了些只言片语,今儿竟可着满屋子的夫人不管不顾的张扬了出来,这如何不让她恼恨非常。
“放肆。”承恩侯夫人高喝一声,指着八娘子道:“一个个的就没有让我省心的,什么脏的臭的都敢挂在嘴边,赶紧给我闭了嘴,再让我听见这些不三不四的话,仔细你的皮肉。”
娇娘微微蹙眉,见承恩侯夫人似要一声高过一声,便道:“母亲还是警醒着些吧!这可不是在侯府,莫不是您要把侯府那点子事嚷的人尽皆知不成?今儿虽是七姐姐先动的手,可说到底也是那李家小娘子挑的事,难不成让还八姐她们做那锯了嘴的葫芦,不声不响由着她编排侯府?还是说,瞧着七姐姐和她扭成一团,咱们姐妹都袖手旁观才是好的?”
承恩侯夫人脸色一变,不阴不阳的哼了声:“这做了豫亲王侧妃,连话都比往日要多了。”
娇娘恼也不是,怒也不是,只能恨声道:“母亲若这般说,日后在遇到什么事我保准不多一句嘴,让满京的人都议论承恩侯府才叫好,左右我已出了门子,便是坏了名声又能碍我几何。”
承恩侯夫人动了动嘴角,却是软了身段:“你这孩子如今做了亲王府的侧妃越发的娇性了,现如今还与我置了气,也无怪你姨娘一直念叨着你,待你得空,禀了王妃回府瞧瞧你姨娘吧!莫让她一直惦记着。”
娇娘亦给了承恩侯夫人台阶下,笑着应了下来,又道:“瞧母亲说的,不管是哪个姐妹,左右不过是为了侯府着想,难不成我们出阁了就不姓魏了不成?一家子,总归是向着一家人的,在没得什么比得上骨肉至亲了。”
承恩侯夫人点着头,心里却是一叹,想着嫣娘的性子若有娇娘一半她便是安心落意了,若不然等进了文伯侯府的门,这性子早晚是要吃大亏的。
“你日后可给我仔细着些,脸千万别沾了水,若是留了印子我瞧你可怎么办。”承恩侯夫人瞧见七娘子的脸唉声叹气,再没有什么比得上女子的容颜重要了,虽说娶妻娶贤,可又有哪个真愿意娶一个伤了脸的夫人进门。
不用承恩侯夫人嘱咐,七娘子自己便晓得轻重,生怕她这娇俏的小脸留了疤痕,忙不迭的点着头,又央求道:“母亲记得使人给我配那去印子的药膏子来,可不能让我真毁了容貌啊!”七娘子黝黑的眼睛满是惊慌。
承恩侯夫人哭骂道:“这会子知道怕了,你个没心没肺的东西,以后可长些记□□!”说着,险些又要锤七娘子几下,吓得七娘子一下子躲进了八娘子的怀里。
可承恩侯夫人哪里舍得真捶打七娘子,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见她这样不由一叹,也没有脸子继续留在康亲王府了,只带着七娘子几个去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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