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拱手把关隘白白送给了金人。
目前关隘内有驻军三百余人,除了三百汉军外,还有三十名女真士兵。
女真士兵的任务是监视这些汉军士兵,他们不管巡防,日常巡防都交给了汉军负责。
关隘目前也允许商队过境,但每支商队的人数不准超过十人,不准携带任何兵器,一旦发现,当场处死。
按照女真人的性子,军事关隘肯定不允许商人过境,但不允许商人过境,汉军士兵又没有俸禄,他们靠什么生活?
所以完颜娄室在三年前开始经略陕西后,也结合陕西路和秦凤路的实际情况,定下了商人过关的规矩,主要有三条,第一是人数限制,商队不能超过十人;第二是兵器限制,不允许携带兵器过关;第三是时间限制,不允许夜间过关。
当然还有一些细节,比如过关城不允许进关和出关城门同开,只能关一扇开一扇,再比如过关必须缴税,至于守城士兵怎么敲诈商人,那就不管了。
这些规定同样适用于箭筈关,箭筈关的守军每天无所事事,最盼望的就是商队到来。
这天中午,一个黑胖的中年男子骑一头毛驴飞奔向箭筈关的南城门而来,士兵们都探出头。
“都头,来了一个胖家伙!”
另一名士兵道:“看穿着打扮,像大户人家的管家!”
“跑得这么匆忙,像是来打前哨的,老鼠拖木楔,大头在后面!”
士兵们眼睛都很毒,你一言我一语,基本上猜到了中年胖男子的身份和来历。
男子穿一件黑色缎子深衣,头戴八角帽,这种打扮要么是大掌柜,要么是大管家,有一定身份,但地位又不高,有钱穿绸缎却只能穿黑衣。
“你是什么人?”守军都头在城头上问道。
中年男子满头大汗,跳下毛驴,仰头高喊,“我是汧源县蒋家的主事,在下姓王,有一个昂贵大物件要过关,我先来打个招呼。”
汧源县蒋家,陇州人都知道,陇州三大家族排名第二,仅次于汧阳王家,光土地就有几百顷,原来的陇州司马蒋环,就是蒋家嫡长子。
听说是蒋家之人,都头倒不敢怠慢,下令开城放中年管事进来。
不多时,管事被带到城楼上,守军都头问道:“什么大物件要过关?”
大管事压低声音道:“是从东京汴梁搞来的,太上皇的宝贝,一块石头。”
“一块破石头,还是皇帝的宝贝?”
“将军不知道,那皇帝不就是喜欢玩这种调调吗?是江南运到汴梁的太湖石,不瞒将军,我家老太爷也喜欢玩这种奇石,这是为了孝顺他老人家,特地花了大钱从汴梁买的,千辛万苦才运到关中,哎!要不是汴京被金兵攻破,我们老爷子哪有机会玩皇帝的东西!”
旁边一名士兵道:“我知道的,就是花石纲吧!”
“对!对!对!就是花石纲,从江南运一块奇石来东京,要花几万两银子。”
都头动心了,几万两银子的东西,这就意味着今天自己要有一笔收入了,管他什么蒋家王家,雁过就必须拔毛。
“只要不是运送兵器,一般货物都能过关,但王管事应该也知道过关的规矩。”
“规矩我知道,要交多少税?”
“最高是五十贯的税,按照五千贯的货值来算,然后过关茶水钱是二十贯,你那可是几万两银子的东西,这个税钱已经很低了。”
“不能这样算,皇帝是花几万两银子,里面有很多虚头,但我们只花了两千贯钱,应该交二十贯的税!”
都头摇摇头,“恐怕不行!”
管事把都头拉到一边,低声道:“要不这样吧!我给将军十两银子,货值就按两千贯算。”
这是典型的损公肥私,都头欣然点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管事迅速塞给他一锭银子,都头掂了掂头,差不多十两。
他揣进怀中,高声对士兵道:“先交税,货值两千贯,交二十贯的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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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十几头骡子拉着一家平板大车缓缓向城门驶来,两边有十名伙计帮忙推车,车上是一块巨石,足有七八千斤重。
都头出城,掀开石头上的油布,上下打量一番,不由瞪大了眼睛,“你们真他娘的搞笑,这也叫奇石?这种石头漫山遍野都是啊!”
管事嘿嘿一笑,“将军就不懂了,这叫溪山行旅石,和大画家范宽绘制的溪山行旅图一模一样,这块奇石宣和二年送到东京,轰动朝野,被评为当年奇石第一名。”
“哦!还有这种说法,我这个大老粗看不懂,过关吧!”
就在这时,一名大将带着数十名士兵匆匆赶来,都头吓一跳,连忙上前抱拳行礼,“末将参见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