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空桐白做了梦。
梦里有一个模模糊糊的男人,还有一个女人。一片海棠树前,两个人似乎争执着什么,片刻男人冷冷挥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女人默默望着他的背影,许久,在漫天飞画间倔强转身,与他背道而驰。
意识朦胧间,有一个老头叹了口气,听上去颇为无奈的样子,“这才几日不见,你就跑到皇宫来了,唉!”
迷迷糊糊的听他说,“前几日我去兰国皇陵探了一圈,看见了狐图。可惜,神仙碰触那东西会被吞噬法力。唯有你们仙狐山出生的狐狸,才可以接近。”
“我把具体位置给你。意念输入你的大脑……唉,醒来后,你自己看吧。”
再醒来,不知过了多久,灼热之感早就散去。入眼是天花板,窗外透进来的晨光,将寝殿照亮。
宫女正拿湿布擦空桐白的侧脸,见她醒,惊喜地喊了一声。
空桐白拿下她的手,捂着胸口,艰难地坐起身:“……我睡了几天?”
“三天。”她丝毫不懈怠的回答了我,可空桐白并没听清,不由皱眉。
她愣了愣道:“……太医说,您施法失败,被法术伤了听力,现在基本听不见,要好生休养着。”
空桐白不由嘴角抽搐,这话是堂堂太医说出来的?
好吧,这也省的她去和兰皇解释了。不过,施法失败,兰皇心里肯定对她这位国姑不满意了吧?
空桐白头疼地揉揉太阳穴,想起迷糊糊听到的土地老儿话,连忙以想吃些清粥小菜的理由,将宫女支开,而后坐在床上感受着用意念传到脑袋里的讯息。
好半晌,她抬起头来,表情看不出喜怒。
这狐图,虽然是天庭宝物,但落入凡间,也不是好偷的。
空桐白皱起眉头,苦恼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叩、叩。”
“国姑?”
这时,屋外有宫女软声细语地通报,“国姑,东宫的尹良娣娘娘求见。”
空桐白愣了一下,掀开被子,以为自己听错了。尹莞儿?
没有听到里面的回答,那宫女不由小心翼翼地问道,“国姑?您可要见?”
“见。请良娣娘娘在升云殿稍等片刻!”空桐白说完,立刻下床穿衣。
她眸光一闪。这个节骨眼,她找自己来做什么?莫非听书奥自己受了伤,前来嘘寒问暖?
说起来……
空桐白深呼吸,又纠结地呼了口气。
前阵子,她正愁能用什么借口再一次东宫呢。
她真得很想当面问一问她,为什么在机关比赛时故意陷害自己。
为什么六年之前,她被赐死后,与原本的尹莞儿换了身。
为什么她要隐匿踪迹。
为什么她不肯回到天庭。
还有就是,她很想很想当面质问的一句——
“空桐。当年沈无颜那样对待我,你心里舒服吗?毕竟,你嫉妒我整日悠闲,不必像你这般为保持光鲜的外表付出辛苦,嫉妒了数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