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终于把泪眼婆娑的少女拉起来,众人才算弄清了原委。
原来,这位少女的母亲是一个汉人,父亲则是一个藏人,以行商兜售日用小百货为生。然而从她一出生,她的母亲便死了,跟着父亲在藏区走来走去,在最后一次行商中被马家军流匪发现,想要抢走少女。他的父亲拼死抵抗,掩护少女逃脱,自己却被马刀砍得几乎认不出人形。
两军会师后,少女也正好乞讨到这里来。她一看见红军中有许多短发的女人,便不顾一切地找上来,正好撞上李伯钊,随后便发生了眼前这一幕。
陈赓听完,便如出一辙地对少女为难地说道:“姑娘,这位姐姐说的没错,我们刚刚下了死命令,不许再招收女兵。”
少女一听,顿时绝望地瞅着李伯钊,扑身又要往下跪,却被黄超不耐烦地喝住了:“警卫员,马上赶他走。一个小要饭花子,这不是耽误孟将军大事嘛。”
的确,从少女可怜的衣装上看去,除了敏感的地方还算整齐之外,用衣不蔽体来形容这个少女,一点都不夸张。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的脸已经又脏又黑,几乎已经看不出她是少女了。
警卫员愣了愣,但还是双双伸出手来,一人一个就要架起少女。
这时,孟遥的脸一下子黑了起来,沉声喝道:“都给我住手,你们还是红军吗,刚才的故事你们没听到吗?”
说完,孟遥忽然幽幽地抬眼望着西北方向,咬牙切齿地又跟上一句:“狗日的西北二马,老子马上就要你们好看,等着吧。”
黄超吓了一跳,急忙冲警卫员挥了挥手,随后望着孟遥赔笑道:
“孟将军,你说的西北二马,可是悍匪马步芳、马步青他们?呵呵,你是要打他们吗,他们可是全部的骑兵呀,如果真要行动,还是要一切小心为妙。”
孟遥冷哼一声,却不料陈赓竟然也跟着冷哼了一声:
“黄秘书,有时间我劝你多读读书,看看报纸。骑兵很了不起吗,他们比日本鬼子和美国侵略者更厉害吗?”
“我可没有这样说。”
对于陈赓,黄超可就没那么客气了,翻起眼睛就回了一句:“怎么,小鬼子和美国人厉害不厉害,跟我读书读报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陈赓不觉又是一声冷笑,鄙夷地哼道:
“一个人倘若勤于读书读报,就不会愚蠢到当着孟将军的面,大谈什么马家军的骑兵了。远的不说,我想,近的你还是听说过日寇第9、13师团是什么角色吧,也听说过列强舰队吧。可是,他们在一个人面前,却总是铩羽而归,浑身颤抖。而且,到现在上海还是一个禁飞区,列强环视,却没有一家敢于越雷池半步。”
黄超听着、听着,慢慢地张大嘴巴,将目光移到了孟遥脸上:
“陈、陈赓,你说的那个人,莫、莫非就是孟将军?”
陈赓又是一声冷哼,转身拉起少女,与李伯钊对视一眼之后,马上扭头冲着孟遥就是嬉皮笑脸起来:
“孟教长,这事看来只有你出面才是上上之策喽。”
李伯钊几乎与孟遥没什么交集,但早在莫斯科之时,她就已经听说过孟遥这两个字。而且,还是从苏联红军的一个级别不低的指挥员嘴里听到的。
昨晚她那么疯狂地跳了那么长时间的水兵舞,除了主要就是庆祝会师,但却也有希望孟遥看到的念头。对心里的这个想法,她倒没隐瞒,回去后甚至还跟自己丈夫嘀咕了一句,很为孟遥只瞅了两眼就被毛泽东拉走,而耿耿于怀。
没想到,自己一转眼竟然在这里遇见了他。
所以,陈赓一说完,李伯钊马上忽闪着一双大眼睛。落落大方地伸出手道:“你好孟将军,我是李伯钊,很高兴在这里遇见你。陈赓说的很对,这个小妹妹既然叫我姐姐了,我就得替她求个情,请你想办法收留她吧。”
孟遥仔细打量了一眼少女,见她怯生生的样子倒也楚楚可怜,不觉叹口气,轻轻揉了一下鼻子。
救一群人是救,救一个人也是救。唉,罢了,谁叫老子总是赶上呐。
谁知,他这一沉吟,李伯钊顿时误会了,飞快地出声就激将起来:
“孟将军,你可不要跟我们说不行哦。你的突击营可是天下闻名,不仅仅是一支军队,而且还有很多文职机构和商业公司,安排一个可怜的小女孩,显然不是什么问题吧。”
呵呵,孟遥苦笑一声,低头望着少女道:“告诉我,你叫什么,如果可以你愿意跟我们走吗?”
少女闻声,盯着孟遥看了半晌,忽然一点头:“我愿意,我叫卓玛。”
正说着,一声清脆的报告响了起来:
“报告,红四方面军直属妇女独立团长王泉媛、一营长何福祥奉命前来迎接首长,请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