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不疯魔，不成活

    无垠星空波荡起伏如同汹涌湖面，血海六道旋转吞噬仿佛天地初开。

    太阴星上，这番宏大场景将洪荒上无数修士惊骇的不能言语，只能抬首望天，浑身颤抖。

    这是自开天辟地之后从未有过的奇景：都天神雷vs血海六道！这种对抗，诸天圣人也不能为！也不敢挡！甚至连想，也未曾想过！

    然而现在，却在白夜手中成为了真实！

    他的背后，是一袭白衣倩影；他的身前，是虚幻的图卷之影；他的头顶，是晦暗的轮回六道；他的脚下，是翻腾的污秽血海……

    白夜就矗立在这里，面对至高处的黑洞，喃喃自语。

    “我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即便我现在是大罗金仙，即使我已经证道，翻掌就能将泯灭山脉，抬脚就能踏平河流，也不够是一个人罢了。”

    “是人，就有自己应该担下的责任。”

    “我一直将人族的责任放在心头，不停的思索人族，不停的考虑人族，不停的安排人族……人族的责任，我担起来了。”

    “可是，我却没有担起她的责任……”

    嘴角溢出一丝苦涩，他眼眸倏然通红，仿佛血月。

    “几千年，我都将她留在这里，一个人承受孤单，一个人承受等待，一个人承受绝望……”

    “应该两个人承受的东西，我都交给了她。让她一个人承受下来，承受那些本不应该承受的……”

    “我是个没有担当的人……太晚了……太晚了……”

    “可是从今天开始。从现在开始，我绝不会再将这些交给她！”

    他猛然仰首咆哮，一身法力以近乎开天辟地的疯狂势头从身体内冲出，幻化成一柄足以斩破一切，砍断一切的巨斧，向着天空疯狂斩去！

    “我今日放肆一回！不明事理也好，自不量力也罢。罪虐深重也行，小人得志也去……我就站在这里！”

    “她是我的人！是我一定要带走的人！”

    “谁阻挡，我就杀谁！”

    “我拉上血海幽冥。拉上六道轮回，一齐跟我放肆一回！”

    疯狂的声音在无垠星空中回响，瞬间便冲击进了嫦娥的耳中、心中。她浑身一颤。银白眼眸急速颤抖，波光陡现。

    终于有了回报。终于有了结果。虽然这很可能是最后的结果，再没有延续的结果，也已经足够了。

    她所奢求的，不就是这一句话，这一次放肆吗？

    于是她扬起脸庞，任由两行晶亮从眼眸中淌出，也睁大双眼，将目光刻印在眼前人的身上。

    然后，神光爆起——巨人影子重新出现在她的身后。虚幻的身躯有着难以想象的震撼，而唯一真实无比的右眼，则绽放出前所未有的无穷光芒。

    这光芒无穷无尽，不是任何星辰可以比拟。甚至连太阳星和太阴星也不行。银白色泽洒满洪荒天地，甚至冲到了混沌之中。

    尤其恐怖的是。每一丝光芒都仿佛能够切割一切的尖利匕首，充斥天地！洪荒所有生灵都感觉到自己皮肤上那冰冷尖利的寒芒，顿时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被光所逼迫到动弹不得！这就是无物不斩，无误不断的太阴神光！

    “你要放肆，我也放肆。”嫦娥的声音不再是清冷。反而全是轻柔：“什么魔神人族，什么天地禁锢，都不去管它。我们一起放肆一回！”

    白夜没有听到天地的疯狂轰鸣声，却听到了嫦娥的轻声吟说。

    于是瞬间，血海翻涌更甚，六道轮转更急。而普照万物威逼万物的太阴神光，也与之融合在一齐，直对苍穹！

    对天宣战！

    这清晰无比的意图，让整个洪荒天地都死一般的沉寂下来！

    对天宣战的事情不是没有过。当初巫族明知天道大势是巫妖灭亡，人族当兴，也要拼死一战，试图逆天改运！而同样的，妖族帝俊也不是没有丝毫预感。可即便这样，他也和巫族做出了相同的决定：拼死一战，逆天改运！

    但是这都是通过其他事情，来间接的反对天地大势。似眼下这般，直接面对苍穹，挑战天地的人，从未有过！

    在这一刻，即便是圣人道场，也是死一般的寂静！

    而更寂静的，则是洪荒天地的反应！

    孕育都天神雷的黑洞停止了旋转，也停止了扩张。至高至上的威严气息也暂时停滞，一阵纠结。

    洪荒天地陷入了为难！它显然也未曾想过，简简单单的对先天魔神出世的阻止，竟然成了眼下这个场面：都天神雷轰击血海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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