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能看清贪,放下嗔,你便能看清嗔,放下世间万物,你便能够看清世间万物!你若是全背在身上,你就什么都看不清楚。”
虞孝在那里发怔,咀嚼其中味道,石明珠却说道:“可是他自己看不到,我却能够看到啊。”
金铭钧说道:“你能看到他的,却看不到你自己的。而且就算是你把自己看到的告诉他,他也未必相信,就像现在我告诉你们一样。”他仰起头,微微叹道,“世界上能够将世上万理万法全部看清,如掌观纹的,只有圣人才能办到,因为圣人无常心,清净平等觉。其下一层者,贤人能观人观己,却不能如圣人那样将一切法明了究竟。
再下者,便是如我与嵩山二老这样,能观人不能观己,推算别人时候清清楚楚,待到一旦牵涉到自己的气运天数便有阻碍,甚至往往劫数临头之前,苦心推算,却也只能知道一个大概,便是因为将所得抱在手里,患得患失之故。再下一等,便是如你们这般,以神通逞强,处处争锋,处处挫锐,看不清楚别人,亦看不清楚自己,还敢妄谈推衍天机,不怕被人笑掉大牙么!”
石明珠被他说得面红耳赤,心中不忿,却一时之间无可反驳,而虞孝却是想起当年在成都,师伯知非禅师曾经指点他去看院子里的对联,其中有一个“贪钩痴线,钓来许多魔念。嗔扫傲帚,赶走无限仙缘”的对子,又加上师伯一番教导,从此把那些傲慢嗔怒的毛病改了不少,此时吸吸品味金铭钧话中意思,越来越觉得深含道理,一时之间竟然想得痴了。
金铭钧也不去理会他们两个,只向石生和申若兰二人道:“那妖尸被我用魔教之中的五行颠倒大混沌法摆了一道,不但将人救出,还连带着把随身养了数千年的古神鸠一起拐来,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必定不肯善罢甘休。只是妖尸狡诈,又不肯齐心合力,那穷奇巴不得戎敦失了神鸟,日后争执之中,对方少了一个助力,所以耽搁这许多时候,也该来了。”
一听说妖尸要来,申若兰和石生纷纷拿出法宝,金铭钧笑道:“这次不用咱们动手,自然有人挡灾!”说完一拂袖,平地飞起五色神光,拥着众弟子,一起往白阳山上飞来。
当年白阳真人修道时在白阳山绝顶白阳崖上开辟花雨洞,高出云表,罡风猛烈,凡人一到,便要被风吹成碎片。晓月禅师又在山腰处开辟一处洞府,几乎将半个山腹掏空,里面修成一个极大宫殿,共分天地人三宫,名字便叫三星洞,后山更开辟有云路天梯,向上通往绝顶花雨洞,里面有许多石刻浮雕,更引来山泉,流转清池,里面异种青莲盛开,锦鲤跃波,华丽又不失素雅,庄严又不失亲切。
金铭钧直接落在山腰上的三星洞门口,此时已经来了不少宾客,一个穿着素雅道服的少年站在洞前广场上,迎接客人。他看金铭钧遁法神奇,又是带着弟子簇拥而来,不像旁人只御飞剑,看出深浅来,连忙走过来招呼。
那边刚鞠了个躬,自称叫做许超,旁边俞允中便惊讶出声,过去叫了声十三弟!原来,这少年便是宜昌三游洞侠僧轶凡的弟子,梨花枪展翅金鹏许钺的堂弟,乳名叫做许铁儿,后来叫做许超的,九岁时候就离家出走,前不久才见过一次。
俞允中欢喜地向大家介绍:“我自幼好武,因家有余财,请得一个姓卫的武师教我。那次卫师父被一个昔年教训的破落户震碎心脏,生生腹痛肠裂三天而死,我气不过,花钱请高人报仇,结果就请到了十三弟和白大哥,对了,白大哥呢?”
看了俞允中,许超也很高兴:“自从戴家场一场大战之后,凌家姊姊入山求道,你更是散尽家财,没了踪影,就连我大哥和湘英也都分别拜得名师,我们俱都起了寻仙问道的念头,历尽了许多苦难,终于拜在恩师门下!”
这边正说着话,后面便传来一声长啸,黑烟滚滚,浮在三星崖上,戎敦手持金戈,在其中显出身影,一看到金铭钧和旁边被禁锢的古神鸠,也不问三七二十一,直接便飞出神戈,化成两道金虹飞射下来。
金铭钧并不回身抵挡,仿佛未觉,大袖飘飘,散发着五色神光,拥着众弟子向前踏步,高声笑声:“晓月禅师,老朋友来了,也不出来迎接,是何道理啊?”便是这看似轻飘飘的一部,正好躲过戎敦攻击,那两柄金戈直接打在地上,将用条石铺砌整齐的地面刺出两个水桶大的深坑。
戎敦一击为重,愈加愤怒,口中发出召唤古神鸠的怪啸,二次指挥金戈仿佛游龙一般,前后圈绞,就要将金铭钧连同身边的弟子门人一起绞成两截,唯恐不中,又把十二根太阴地刺取出来,抖手射出。
这时候三星洞中传来一声爽朗大笑:“金道友远道而来,真使白阳山蓬荜生辉,贫道倒先替晓月禅师欢迎了!”说完里面飞出七道青光,如青龙脑海一般电射飞来,将戎敦的一双金戈和太阴地刺托住,也似知道太阴地刺厉害,剑光一触即退,只是如此片刻耽延,金铭钧已经带着石生他们走到了三星洞口。
金铭钧笑道:“多日不见,许道友道行越发精进,可喜可贺!”
许飞娘笑面春风地走出来:“金道友过奖了!依贫道看,金道友不但道行精进,这趁火打劫,顺手牵羊的本事也越来越大了,连古神鸠这等神鸟也能顺手牵来!这才是真正的可喜可贺啊。”
金铭钧愤愤道:“那无华氏古墓中三个妖尸,两个外族蛮荒野人,一个四凶猛兽,况且都已经死了数千年,成妖作怪,杀生害命,也敢觊觎偷盗人皇圣帝珍宝,殊是可恨。我是每见一次都要打上一次的,可惜力有不及,有心无力,不能将它们一举杀灭,也只能随缘顺手牵出些东西来,以稍泄心中愤慨!”
许飞娘听完笑得花枝乱颤:“金道友这张嘴,没理也能说出三分理来,简直让飞娘心服口服了!”
那壁厢戎敦见两人谈笑风生,宛若老友,不禁大怒:“许飞娘!这小贼偷我昊天宝镜在前,如今又抢夺我的神鸠,你还不快点帮我将他擒下!”
许飞娘笑道:“晓月禅师如今在花雨洞中闭关参悟白阳图解,我只是代他在这里看守门户,迎接宾客而已,金道友应约赶来赴宴,便使客人了,在此山上一刻,便一刻不许人欺负,你若想要讨回古神鸠,要么去找晓月禅师评理,要么等金道友出了白阳山你再动手,只是不许在这里放肆!”
戎敦大怒:“贱婢给脸不要脸!”他发出一声震彻云霄的长啸,再次放出金戈和太阴地刺,只不过这次的目标不是金铭钧,而是改成了许飞娘,同时鼓荡滚滚黑煞,往下一罩,霎时间半个白阳山都落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金铭钧只是放出五色神光,护住身边弟子,全凭许飞娘施为。
那许飞娘飞出太乙五烟罗,挡住太阴地刺,暗把六贼五行针射出,只一下,便听见戎敦惨叫,周围黑煞骤然消失,再看那妖尸已经裹着一团黑烟,仿佛陨石坠地,翻翻滚滚落回山下无华氏古墓之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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