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家内一大帮子侄官位军职,基本上都是靠买。
历史上王朴也是个纨绔子弟,杀敌不行,杀良冒功倒有一手。崇祯九年他领军入援,号称砍了一千多颗清兵级,九成九是良民脑袋。松山之战他第一个先跑,最后被皇帝下旨处斩。
他说话中夹着一股商人的味道,连身上盔甲都颇为华丽,大红大绿,色彩绚丽不说,盔顶上还插着几根非常漂亮的翎羽。杨国柱。虎大威二人身上一副沉旧的盔甲,立时给他比下去。
王朴的扮相也很好,高大俊朗,加上身上这副华丽的盔甲,光彩照人,不明自他底细的,定会被他的风彩倾倒。他身后几个官将,同样一身鲜艳的盔甲,个个鲜红的披风大氅。
不过杨国柱与虎大威都是百战积功上位的老将,哪会看得起王朴这种花钱买来安位职务的纨绔子弟?对他神情不免冷淡,只是礼貌上与他寒暄。
王朴脸上没有丝毫不悦的神情,他口齿伶俐,未语先笑。
王斗暗想,让运家伙主持什么宴会,定会让人声生如沐春风的感觉。
众人进入总督行辕,便是昌平永安城内的该楼一层,一尊巨大的铁案己是摆在端,案上满是金牌,令箭等物,旗楼一侧墙上,挂着一副巨大的地图,上面用朱笔标满了密密麻麻的箭头符号。
进入行辕大厅内,里面更是众星荟萃。所见将官,尽是顶盔贯甲,一色鲜艳的披风大氅。
里面军职最小的,都是游击将军,王斗第一次感觉自己官位军职太
行辕内相互拜见声不断,昌平的援军。除了宣大三镇官兵外还有关宁各镇的官兵三万多人,其中更有总兵官多人。仅先后进入行辕内的总兵,就有密云总兵唐通,蓟镇总兵白广恩,前屯卫总兵王廷臣,五小田总兵曹变蛟,山海关总兵马科等人。
王斗很注意打量这些人。密蓟关宁那边各将,脸上皆颇有骄悍之气。那蓟镇总兵白广恩,大声与王朴笑谈着,两人相互拍着肩膀。不知在谈道什么妙事。
这种场合,王朴倒是如鱼得水,应付周全。
王斗看着蓟镇总兵白广恩,脑中闪过他的资料,初为流寇,随混天猴为盗,后降大明,屡立军功,松山之战亦有斩获。
后从吴牲剿寇,骄悍不为所用,大掠回陕西。复从孙传庭办贼,败于郏县,回保潢关。渣关城破,奔于固原,为李自成所围,归降,得其重用。
还有那密云总兵唐通,崇祯十七年任居庸关总兵,最后也降了李自成,不可结交。
玉田总兵曹变蛟,看起来颇为年轻小不到四十,自少便随名将曹文诏军中效力,积功至总兵官。松山之战后,随前屯卫总兵王廷臣,辽东巡抚邱民仰等人被俘,持节不屈,壮烈殉国,倒是个忠勇双全的人物。
至于那山海关总兵马科,松山之战时,仅看他与王朴,吴三桂,李辅明等人争先恐后逃命,丝毫不顾忌友军安危。不是军阀,也是贪生怕死之徒,此人免了。
还有关宁各将那边的副将祖宽,传早年是祖大寿家仆。此人倒是能战,不过此人骄横无比,军纪败坏,兵马过处不是焚毁民宅,就是**妇女。便是在今年冬,因为清兵南下,他奉命师援山东,随后济南失守,他也被职被逮,以失陷藩封罪处死。对此人,自己视情况结交。
王斗忽然哑然失笑,现在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游击将军,却点评起各人,判断结交不结交起来。
行辕内各个总兵相互拜见,寒暄两句,猜测卢督臣召见各人用意。他们这些总兵寒暄拜见,余者各人身后的参将,游击,则是老老实实地站着,不能如他们一样潇洒乱动。
王斗站在那里,也有一些目光向他扫来,虽见王斗这么年轻己是游击将军,多少有些诧异,不过见王斗生面孔一个,也没什么名气,各人便懒得理会了。
忽然众人听顶楼急促的鼓点声再次响起,己是第三通了。
众人忙分两排站立,壁垒分明,宣大各将居于左侧,密蓟关宁各将居于右侧。然后再是两侧各镇总兵居于上,依副将,参将,游击等衔排下,王斗最年轻,被挤到左侧最下。
他的上,一个山西镇的游击将军,年在三十多岁,倒是粗壮彪悍,不过他似乎很少见过这样的大场面,激动得脸色通红。
厅内满满当当都是将官,不过气氛沉凝,无人敢随便咳嗽一声。
脚步声响起,从二楼下来一群人,王斗偷眼看去,只见卢象升麻衣孝服,走在最前面,脸上满是愤懑之意。他的身旁,走着一个太监服饰的人,头上嵌金三山帽。身上簇锦袍服,一根玲珑玉带颇为显眼,满脸得意洋洋之色。
这个太监年在四十多岁,出乎王斗对阉人的印象,他身材高大魁梧,走路虎虎有力,要不是面白无须,略显阴柔,王斗几乎以后他也是场中顶盔披甲的将官一员。
料想这太监便是总监军高起潜了。
卢象升身后是他的亲将陈安,奉着御赐尚方宝剑,随后又是几个太监服饰打扮的人,个个脸色阴沉,颇有阉人那股独有的邪气。王斗似乎闻到了一股尿骚味。
忽然一片甲叶声响,所有人都是单膝下跪,双手抱拳,向卢象升与高起潜行礼。
众人高声道:“见过卢督臣,见过高监军。”
声音有如惊雷,厅内一片凛冽之气传开。
高起潜嘿嘿笑了几声,卢象升沉着脸。来到那尊巨大的铁案前面。又请高起潜在自己左侧坐下。
高起潜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
随后陈安奉着尚方宝剑站在卢象升右下,那几个太监,则是陪在高起潜下侧。
卢象升沉声道:“众将请起。”
众将高叫道:“谢卢卓臣。谢高监军。”
又是一片铁甲锵锵声响。众人站了起来。
随后卢象升开始点将,完毕后,看着满堂将官,卢象升忽然心情阵激荡,竟是说不出话来,只是眼中隐隐含有泪花。
高起潜瞥了卢象升一眼,站起县来,尖声说道:“大伙都到齐了,咱家就说个事。”
他道:“昨日咱家同卢督臣商议军务。卢督臣议请分兵,宣大三镇的援兵皆归他统领,咱家则领剩下的兵马。国事为重,为免僚臣生隙,咱家同意了。卢督臣昨日上疏,皇上也御旨同意了卢督臣与咱家分兵。”
他尖尖的嗓音在厅内回荡:“事就是这个事,咱家说完了,除了宣大三镇的官兵外,余者各将,就这拔营起塞,随咱家走吧。”
厅内静得落针可闻,冰冷入骨,此事突然,除了王斗心理有所准备外,在场各人都惊呆了。
他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王斗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
高起潜见无人移动脚步,脸沉了下来。尖声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都随咱家走。”
他转向卢象升,脸上又堆满笑容:“卢督臣,咱家这就走了。虏骑肆虐,杀贼护都之事,还要烦劳督臣多多忧心。”
卢象升麻木地与他拱手而别,只听脚步声响,高起潜扬长而去,密蓟关宁各地的总兵官将,也一一向卢象升拱手而别,追在高起潜身后去了。
看满堂将官少了一大半,卢象升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愤懑悲痛重重跌坐自己座位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