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鲨要陈新甲密切关注,联朗讹拉拢过来。
陈新甲看后,暗暗吃了一惊。奏疏上声象升为宣府镇官军报捷,还着重为一人请功,便是现任的保安州游击将军王斗。此次他领军入援。才到东郊不久,就击溃了大股来犯的清军,并斩奴级二百二十四颗。
私下里,杨嗣昌与陈新甲对卢象升的人品都表示钦佩,他们当然知道卢象升不可能说谎。奏疏言二百二十四颗级。颗颗都经他亲手检验,确定奴贼真级。那就不会错了。
陈新甲忆起自己初见王斗时,那时他只是区区一个守备。虽屯田有方,初时也听闻他斩过奴级八十余颗,当时却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看到卢象升面子上温言抚慰一二。没想到这王斗一鸣惊人,此次又立下了如此大功。
杨嗣昌当时意味深长地道:“陈公,这王斗是个可造之材,如此猛将,如能归你麾下,定是如虎添翼。”
正因为如此,在今日陈新甲来到卢象升营中后,对王斗此人二人也是经过一番争夺,陈新甲背后有杨嗣昌撑腰。最后他终于如愿以偿,达到了自己的目标。
分兵计议定后,陈新甲就迫不及待宣王斗来见自己。
在王斗没来临时,他还在帐内踱步,盘算等那王斗到来后,自己如何示以恩威,让那王斗死心塌地跟随自己。
其实他以前在宣府镇,也听闻卢象升对王斗颇为器重,王斗与卢象升关系颇为紧密。不过这又如何,一个总督高官赏识一个职下。任谁都要感恩戴德。现在卢象升失势,自己成为宣大的总督,王斗不抱自己大腿抱谁的?
自己只需温言抚慰几句,答应为他上报军功,那王斗定然感激涕零。等日后王斗在自己指挥下再打几仗,在这次清兵入寇中再立一些功劳。朝中上有杨嗣昌的支持,下有军功,或许将来自己登阁拜相,也无不可。
想到这里,陈新平抚须连连微笑。
很快的,脚步声响起,护卫来报,宣府镇游击将军王斗,己在帐外等候。
陈新甲威严地道:“让王将军进来。”
片刻后,红缨凤翅,身着银白铁甲,身后系着大红披风的王斗大步进来,推金山倒玉柱,向陈新甲大声口拜:“末将宣府镇保安州游击将军王斗,见过督臣陈大人。”
陈新甲浓厚的川音响起,他温和道:“王将军请起。”
铁甲锵锵,王斗站了起来。
看着这高大魁伟的年轻游击小陈新甲暗暗点头,他温言道:“王将军,坐。”
姜斗大声谢了声,在下一张椅子上稳稳坐了下来。
他看向陈新甲,暗暗猜测他宣自己前来的用意。在自己记忆中,以前的陈新甲身为宣府镇巡抚时,可没对自己这么客气过,想必他从某个渠道中,得到了自己斩二百多级的消息,想要拉拢自己吧。大明军中便是如此,有了实力与能力小才有资格让人另眼相看,看帐中除了自己外,便没有别的将官,更确定了王斗内心的猜测。
陈新甲穿着正三品的兵部右侍郎大红官服,他虽是为父守孝,却没有如卢象升那样麻衣孝服,他看着王斗微笑道:“本督一到军中,便听闻王将军斩两百余级的消息小如此大捷,圣上听闻后,定会龙颜大悦。”
他拱了拱手:“本督一定向圣上奏捷。告知王将军这个喜讯。让京畿上下将士。都奉王将军为楷模榜样。”
王斗站起身来,恭敬地道:“多谢督臣厚爱,末将感激涕零。”
陈新甲道:“王将军,坐坐坐。”
在王斗坐下后,他微笑道:“这都是王将军应得的,斩两百余级,大涨我大明军心士气。此战后,依你的军功,本督要少保举你为参将,实镇宣镇一路之地!”
大明的总兵,副总兵任职,需要朝中廷推,王斗毕竟资历浅薄,难以上位。不过以陈新甲的宣大总督之身,朝中又有杨嗣昌的支持,保举王斗为一路参将,却是轻而易举的事。王斗看他神采飞扬,言语中充满自信。当然知道他说的可能性。依照历史,至少这几年中,陈新甲都官运亨通。保举王斗为一路参将,对他来说确实不是难事。
陈新甲诱饵己经抛出来了,这几年中,他是宣大总督,朝中也是杨嗣昌当位,自己又该如何?
王斗再次拜谢:“督臣厚爱。末将实是感激。
见他恭敬的样子,陈新甲也是满意,他温言道:“王将军。辅刘公己经自请督察,刘公的意思是。我们这只大军,伴在他老人家左右。或许几日后,我们就要另择营地,离开此处了。”
他连这等机要之事都与王斗言明,可见他对王斗的推心置腹之意,王斗面上是非常恭敬地听着。
陈新甲与王斗说了几句,忽然又看了他一眼:“听闻王将军营中缺乏粮草?唉,将士奋勇杀贼,为国立功,本督又岂能忍心让将士遭受饥寒?将军放心,本督己在竭力筹措粮草,至多几日,就可为王将军帐下,提供足够的粮草。”
王斗回到村堡,将宣大官兵再次分兵的事情说了,登时屋内如炸开锅一般。
赵谊道:“怎么又分兵了,还要不要打仗?”
温方亮皱起了眉头,钟调阳沉声道:“兵分则弱,如此下去”
他摇了摇头,沉重地叹了口气。
韩仲暴跳起来:“奸臣杨嗣昌蒙蔽圣上。还有高起潜这个阉奴,老子去砍了他。”
王斗厉声喝道:“韩千总,慎言!”
韩仲的话非同小可,如果传扬出去,被有心人听到,连王斗也保不住弗仲。说不定他王斗也要遭殃。
韩仲网跳起便蔫了,对他来说,杨嗣昌与高起潜是谁,根本没有概念,大明上下,他只怕王斗。
他坐于自己位上,不敢再高声说话,只是口中嘟噜什么。
屋内同时陷入一片寂静,良久,钟调阳说道:“将军,陈督臣接见了您,他可有提粮草之事,现在我们营内所积的粮草,可食用不了几天了。”
王斗捧着一杯热茶,淡淡道:“他语中颇有亲热之意,不过至少也要在几日后供给粮草。”
钟调阳沉重地叹了口气:“只恐将来又生波折,如到了那时”
他没有再说下去,不过语中的担忧之意,任谁都听得出。
王斗凝视了茶杯上升腾的热气良久,他猛地将茶杯放到桌旁,站起身来,沉声道:“我们不求人,自己出去干一票,搞足我们营内所需的粮草再说!”
老白牛:
昨晚酒喝多了,头有些重,晚上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