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孔有德摆出的军阵,皇大极还是满意的,虽说实战不知怎么样,但表面看来还是有模有样。
随后孔有德与石廷柱演试火炮,竖立标靶,几十门随营红夷炮及大将军炮相继开火,声势惊天动地。皇太极想象王斗的军阵在己方火炮轰击下溃不成军,不由心驰神往。
阅后皇太极下令赏赐汉八旗军士,孔有德,石廷柱,尚可喜.耿仲明等人皆获赠雕鞍良马,银一百两。各旗下诸牛录章京,甲喇章京等获赠马匹与银两。每个军士赏青布二匹,验放火炮的炮手及造药匠人多加二匹,人人颂声如潮。
回到盛京后,皇太极召来一人,缓缓道:“王斗在明国如何了?”
那人跪在地上道:“回皇上,宣镇的谍工传来细报,王斗己赴永宁上任,其屯田开垦,剿匪分地,动静颇大。”
皇太极眯起眼睛:“保安州呢,其军工重厂,练兵要地,粮储仓库,可有探清?”
那人道:“王斗在保安州厉行保甲,关防甚严,以街民大力清叛肃奸。其地居民素仇大清,侦探颇难口。”
皇太极哼了一声:“尔蛮子城不必顾及财帛,该花费的铺银便要花费,搜集邸报,刺探该路机密,或谋求武职,重金拉拢宣镇、东路心向我大清之辈,关键时起事内应,以为曾有功、刘伯强之效。”
“王斗一举一动,虚实之情,众寡之数,勇怯之势联都要知晓!”
崇祯十二年七月,宣府镇东路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中。
王斗“勿谓言之不预”的告令发出不久,东路眨眼间血流成河,有些甚至盘据百年的匪寨灰飞烟灭,各城官兵反复围剿多年的匪患,就此烟消云散。
以后百姓出门,不会再遇到匪徒?以舜乡军的战力,塞外的蒙古da子想必也没有来犯的胆量,东路就此太平了?
幸福来得太快,百姓们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官将士伸们也陷入沉默,没有匪徒是好事,但王斗一下就安稳了地方,对他们是好是坏,他们需要时间来观察。
只有兵备道马国奎公然对王斗表示赞许之意:“有定国将军坐镇东路,百姓之福,朝廷之福!”
到了七月,东路的夏粮又要开始征收起运,官府催科严厉,整个东路或许只有保安州有能力交足夏税。税收越来越重,加上官吏贪索无度,往日到了这个时候,便是百姓们卖儿卖女,家破人亡的**。
但是与以前不一样,现在东路百姓有个新去处,便是定国将军新设的屯堡。圣上免了新屯堡三年的赋税,不说一**将要安置的新军户欢喜,便是原来各城的军户民户们,也是大规模逃亡,偷偷逃进新设的各个屯堡。
对东路原来的将官士绅们来说,王斗此为釜底抽薪之计也。
明末上到文武百官,藩王太监,下到举人秀才,没有不占有大量土地矿山,没有不开店设铺的。对他们来说,偷逃国家赋税是时尚,南北皆然,天下乌鸦一般黑。
可说这些人占有了国家九成的财富,为了保住他们的财富,他们发明了种种理论。极致便是明末顾炎武等人的“虚君”、“君害”诸论。虽说王斗对他们的抗清义举表示敬佩,但对他们的理论思想却不敢赞同。
不要说这是中国古代民主思想的萌芽,他们的潜台词便是皇帝靠边站,天下由士子当家,士人阶层发展到顶端的必然。
不错,依大明的制度,可以发展到“虚君”的地步,皇帝只作为精神上的领袖。从大明中叶起,皇权极度削弱,大明制度己经与“虚君”区别不大。
只是这里有一个问题,军队与政府总要开支,然而占有国家九成财富的文武官僚,士人、武人、商人阶层不愿交税,怎么办?当然只能压在普通的自耕农身上。
以他们只占国家一成的财富来应对整个国家的庞大支出,在王斗看来,这样的国家只会灭亡更快。
特别是明末的情况下,富者免税,贫者交税,可谓恶性循环。原来各地人口众多,虽说流民满地,但不论是宣府镇,还是别的军镇州县,为各军官、各士绅们耕种的佃户军户总是不少的,他们可以安稳坐着钓鱼台。
然而王斗新屯堡一出,各军官役占的士卒,各乡绅名下的佃户们,他们有自己的眼睛,有自己的心思,知道哪一处对自己更为有利。相比累死累活只能勉强、甚至不能温饱的租种生活,新屯堡的三年免税,日后还分田分地对他们诱惑力的大太了。
王斗在保安卫城,怀来,延庆诸地一个个设立屯堡时,断断续续便有各处军官及士绅佃农军户逃到内中去。开始他们还不以为意,接近七月时,这种大规模的逃亡发展到高峰。各军官与士绅们才慌乱起来。
就算占有大量的土地,如果没有人耕种,又与荒地有什么区别?
王斗此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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