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刘见义阴恻恻地道:“所以啊,得想个法子。”
罗泰一颤,二人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看到心照不宣的东西。
罗泰猛地往口倒了一杯酒,双眼火红,却是低声道:“刘大哥你说,城外的闯军还会攻城吗?”
刘见义肯定道:“这是必然的事,闯王图谋洛阳多时,怎会轻易就这样放弃?休整数日后,肯定会有几场血战”
罗泰下定了决心,低声道:“你说我二人现在去投闯王,义军那边会给我们什么待遇身份?”
刘见义嘿嘿的笑了一阵,却从怀掏出一封:“罗兄弟可以看看。”
罗泰惊讶地接过来,一看之下就要大叫,慌忙住口,往左右看了看,细不可闻地道:“刘大哥哪来的信件?这是闯王麾下智囊牛金星的书信吧?”
刘见义只是嘿嘿地笑着,他说道:“罗兄弟不必管这信从哪来,你仔细看看内写的什么。”
罗泰颤抖着手打开书信观看,他虽然识字不多,但这封信的意思还是看得懂的,他越看越喜,连声道:“闯王真是慷慨,给我们老营的待遇,与刘芳亮,李过诸将平起平坐,破城后优先给我们补充兵员粮草,还有……给我们一万的带兵权额?”
他惊喜不己:“便是河南总兵王绍禹,麾下也没有这么多兵马。”
刘见义笑道:“闯王是干大事的人,区区一万兵额,对他来说自然不在话下。”
罗泰搽着手道:“干了,他不仁,我不义,王胤昌诸人不将我们放在眼里,我们就另投明主。”
他眼露出凶光:“来日打下洛阳,哼哼。”
刘见义阴阴地笑了笑,将书信塞进桌上的炉火,看这封信慢慢化成灰烬,然后慢条斯理道:“罗兄弟,我们义军要取城池,这里应外合,需得详加计议。”
罗泰道:“刘大哥怎么说就怎么做,兄弟我一切都听你的。”
刘见义道:“好,若是举事,兄弟能说动你麾下将官吗?一定要可靠,不能泄漏风声。”
罗泰拍着胸脯道:“大哥只管放心,他们吃我的粮,拿我的饷,一切都听我的。”
其实刘见义与罗泰二人身为游击将军,每人麾下兵力都不到两千人,不过全部都是募兵,来源五花八门,不一定是河南人氏。论起战斗力比卫所军强悍,不过明末营兵有奶就是娘,谁给他们粮饷,他们就为谁卖命,转换阵营毫无压力,而且内兵痞极多。
作为直属上官,罗泰说要投贼,麾下将官**不离十都会跟从。更不用说掌控麾下数百家丁的乃是自己的亲侄子,听命起事,更是没有问题。对罗泰来说,只要这些家丁跟随身旁,余者营兵从不从都无所谓。
刘见义细长的手指在桌上轻敲:“今晚我便遣心腹暗下城池,约定子时东门与南门接应,以城门灯笼三圈为号。子时一到,我们便打开城门,接应义军入城。同时我师在城内各处点火,引起骚乱,待大军入城,大事可定”
他脸上放出光彩:“今晚乃是上元夜,城内官将百姓松懈,决对想不到我们会起事开门。”
他又阴恻恻笑了起来。
想到那个情形,罗泰也是狞笑,神情己经有些迫不及待。
刘见义再细细吩咐他,一定不可露出马脚,特别是在城内的舜乡军官将面前。罗泰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也是拍着胸脯让刘见义一万个放心。
刘见义最后站起身来:“时间紧迫,今晚便要从事,我二人做好万全准备。”
他二人互视一眼,都是重重点头。
……
寅时,北关城内。
在沙盘前面,陈永福咆哮如雷:“鼠辈,这两个鼠辈,某定要砍下刘见义、罗泰二贼子的人头”
王斗说道:“他们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他不屑地笑了一笑,眼阴冷的神情一闪而过:“我麾下夜不收,一直在城内外密切监视此些人等。就在昨晚,刘见义遣人下城,夜入贼营,他们的密谋,我己经全盘得知。”
王斗说道:“依我夜不收的侦哨,不单是刘见义、罗泰二贼。王绍禹部下千总田宗,杨贺匾,还有把总李化节诸人,都准备降事李贼,今晚开城内应。”
陈永福咬牙道:“好啊。”
眼一丝莫名的光彩闪过。
王斗语气很平淡:“刘见义诸贼只是小事,今晚我们抢先动手,将他们一鼓扫平。陈军门,时机己到,贼势疲惫,军心动荡,是时候解决城外的流寇了。”
说到这里,王斗将目光投向洛阳西面的涧山,夜不收己经查得清楚,闯军的粮草,大部分便是囤积在那边。
王斗指着沙盘道:“今晚我们兵行二棋,先期诛除城内刘见义诸贼,同时遣军夜袭绝粮。若是得手,贼必定惊慌失措,军心更荡。明日我等尽起大军,与贼野外决战,一鼓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