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站了多久,直到有苍蝇飞进来盘旋在黑猫上,我才将看黑猫的眼光收回来,却仍然不敢动一下。
于是我重新去看马桶,马桶里的血水已经完全平静,可以很清楚的照出我的脸。我感到心跳还是很快,很口渴。
我忽然觉得我每一次眨眼的时间都是如此之长,长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大概是因为我身上的器官本身开始自我保护,拒绝主动去接受刺激。
忽然,在我一眨眼之后,在殷红色的血水中探出了另一个脑袋。一个有长发的脑袋!她在看我!通过血水看我!她在笑!
我想闭上眼睛,但眼珠被一种说不出的压力压着,而且还在不断地瞪大,仿佛要脱眶而出,我感觉自己的心跳猛地加速,快到了自己无法辨认的程度,紧接着头痛欲裂的同时,两边太阳穴旁的几根血管,此起彼伏地交替抽搐着。
“醒醒!醒醒!”我感到有人在拍动我的脸。虚开眼睛,模糊间杨贺的那张长脸在眼前不停的转动。
“醒醒!”我感到我的头枕在他的大腿上。
“哈,你醒了!吓死我了;来,把水喝了。”
“我、我在哪里?”喝过水后我清醒了很多,眼前的事物不再打旋,四下张望之际,我发现自己原来还在卫生间里,地上的血迹已经干了,变成红褐色的血斑。
但我的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在家……”杨贺轻声道。
“啊!!!“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把头埋在他怀里嚎啕大哭,“我们究竟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为什么要找上我们?!”
“没事了,没事了……”杨贺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不就是请笔仙吗?我以前从来没有请过,不试一下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你说是不是?你说是不是?”我扯着杨贺的衣领。
杨贺不说话,我看见他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现在回想起来,他笑得是如此苦涩。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我知道,你怕刺激我,不说?我帮你说!你是不是要说我们不该玩那个东西?你是不是要说从一开始我们就错了?你是不是要说神可不信但不可不敬!是不是要说我们现在这样就是活该!是我们自己一手造成的,我们自己给自己挖了坟墓!”
“没人说那些话,别像个孩子一样,来,听话……”
“别!不要管我,走开,让我说完,我清醒得很……”我想推开他,但力不从心,力量在身体里像油灯枯竭一样,慢慢地流逝消失殆尽。
“好了好了,不要多说话,来,进我房间休息一下,”他用一股比我大得多的力量夹住我,把我扶起来,”
“你不会在茅厕里睡了一天一夜吧?呵,你真他妈的有够沉的,操,比老子抱过的所有女人加起来还沉。你他妈的是不是该减肥了……”杨贺还说了些什么我再也听不清了。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