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轰隆作响中开打房门的时候,神秘的欢欣如同利箭般电射而来,忽然就击中了她的心脏。
从前的她确实活得艰难,一再承受种种外来的压力,还要面对自己内心的困惑,只能偶尔在一个人偷偷画画的时候,才能找到一丝存在的价值。那个时候如果有人向她投以温暖的目光,哪怕只是一个随波逐流的理由,都会让女孩感到生命的暖意。
只是从来没有。
然后就是后来杨一出现后发生的种种,让女孩觉得,每当自己面对这个男生的时候,似乎要花比平时多几倍的力气,才能维持住一向以来冰冷无波的表情。
“好久不见。”杨一的心中也是蓦然一跳。
“有事么?”苏晚觉得自己心跳的快了些,又好像是错觉,不过她抬起头直视杨一的样子,倒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杨一点点头:“还真是找你有事,不过就在这里说么?”他没有发现女孩眼中微起的波澜。
“晚晚,是谁来了?”疑问声中,苏晚的母亲从楼上走下来,房子外面的楼梯已经悄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屋子里平滑宽敞铺了地砖的楼道。那个位置,杨一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是用木板和杂物封死了的。
“是小杨同学啊”苏晚的母亲看到杨一后有几分惊喜的迎下来:“好长时间没来了,都成稀客了。”
在杨一的连连推辞中却还是强给男孩泡了茶水,苏母又满脸的歉意:“真是不好意思,不知道小杨你今天回来,楼上楼下装装整整,都没有坐的地方。”
杨一看看脚下,素色底天青釉的瓷砖在上午的阳光照射下映出一片柔和的暖色调,四面墙只粉刷了三面,落下了一片星星点点的白色涂料,楼上更是传来叮叮咚咚敲东西的声音,显然是母女两从那一对刻薄夫妻手里买回了另一半房子,正在装修。
杨一和苏母都有些不好意思,杨一是觉得自己没有挑好时间打扰了人家,而中年女人则是深感待客不周,就在苏母端上一杯清茶后就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苏晚眼睛看也不看杨一道:“有事的话就出去说吧,我这几天画画都画不好。”
有时候理智叫我们做一些清醒正确的事,可感情偏偏逆道而行,就像现在的苏晚。
两人从小巷并肩走出去的时候,碰上不少拎着油条豆浆往回走的人,老街坊都笑着苏晚对点头招呼,即便有平时往来不多的人,也不免对着两人注目。
而背后更是少不了议论一番,苏晚那丫头居然钓到了一个金龟婿,现在都不上学了,也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事实上在普通市井百姓的眼里,此类事情本来就是最有吸引力的八卦话题,更何况苏晚这妮子前后反差之大,让不少看惯了她原来形象的邻居直到现在还时常感叹。
还没走出巷子口,生煎摊年轻小老板的目光就迎了上来半天收不回去,不免引来他小媳妇“快点煎下一锅,别人都等到在”的呵斥,摊子上两个阿姨诡秘而会心地一笑,其中一个就用筷子点着苏晚的背影:“看到没有,都在说苏家那丫头钓了个金龟婿,就是她旁边的那个男生儿。”
“是不是啊,我到儿子那边住了几个月,回来就看到苏家大变样了,还在奇怪呢一打听,原来是她们屋里的丫头找了个富家子”后者就有些唏嘘,说话的口气也复杂了起来:“不过这个丫头底子也好,打扮一下还真是两个人,傍上个富家子也不稀奇啊。”
一副看破世情的摸样,言语间隐约表达的意思,就好像苏晚这样的女孩子家境不好,却偏偏又有几分姿色,当然也只能靠攀高枝谋出路。
“不过刚才那个男生儿不是她的朋友吧?怎么看都像是个学生。”
之前用筷子点两人背影的阿姨嘁了一声:“怎么会不是,跟你说,那个男生儿第一次跑到她们屋里的时候,正好她们在和楼上的人吵架,看到看到母女两被骂得不行,刚才那个男的就过来了,什么都没说,直接说拿钱叫楼上两口子走人,那个样子,那真是有派头,好多人都看到了的”
另一个阿姨就惊了一下:“是不是啊?看他刚才的样子,还真和一般人没什么两样啊。”
“有些人家规矩多,在屋里是一回事,出来到外头又是一回事。他第一次来得时候,还装是苏家的亲戚,你看现在哪有人给亲戚钱,随便一给就是几万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