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站起来叫道:“三哥!”
丁修节回头看了丁修义一眼,这不但是亲兄弟,更是在战场上有着过命交情的兄弟,他自然知道丁修义在想什么,他点点头,示意他不要在意,不过,看着张氏紧紧拉着丁修义的手,在他站起来的那一刻,更是一把抱住他的样子,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他不咸不淡的说:“抽空去看看弟妹,流了那么多的血,都是孩子们在伺候着呢,对了,你还没看见你家两个娃吧。”
丁修义原本下午对于张氏是有些怨气的,不过到底是亲妈,在张氏撕心裂肺抱着他哭了一场之后,那些怨气也就消失不见了。只不过,这被张氏一直拉着坐在上屋了那么长时间,他心里也有点别扭了,特别是,丁月儿来来回回好几次,看着他的目光都有些些怨气了,这更让他坐不住了。
他虽然脸上在敷衍着张氏,可是心里早就飞到了自己屋子里面去了。罗氏当年嫁进来的时候,正好是大哥要去下场的时候,家里穷得叮当响,所以,给他定下的媳妇是几兄弟里面要彩礼最少的,虽然丁修义嘴上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心里多少都不高兴,不过,当他悄悄的去想看过一次罗氏后,这点不高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
罗氏话不多,模样周正,干活又利落,再加上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这些都让丁修义特别的满意。两人成亲之后,那也是过得蜜里调油的日子,本来以为这辈子就这么过下去了,没想到,罗氏才刚刚怀上身子,他就和三哥去从军打仗了,这一晃五六年,他们过得都是野人一样的日子,而在那最艰难的时候,给他全部力气支撑下去的信念就是罗氏和那他不知道性别的孩子。
现在,他回来了。
他只看见一个满头是血的罗氏,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见着呢,就被张氏拉着不让走,心里早就满满的都是挂念了。现在又听到丁修节说自己有了两个娃,他更是坐不住了,心已经飞到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在丁修节出了屋子,丁修义也匆匆的跟张氏告别,朝着自己的屋子去了。
张氏见丁修义就这么走了,心里空落落的,随后这种空落落便转成了对于罗氏的恨,以及对于一句话就将丁修义说走的丁修节也说出的厌恶。
她挑起了窗户,瞪着丁修节屋子的方向恨恨的道:“不要脸的小贱人,就一辈子都没见过男人?才回来就缠上去了,看我找机会不弄不死你,让你盯着我儿子!”
今天的晚饭对于丁家来说很是丰盛,在老丁头的要求下,总共杀了三只鸡,又把家里去年中秋后腌下的腊肉切下了半块,还上村口割了一条子的肉,虽然菜还是那些菜,不过因为这几个肉菜点缀,让整个丁家人都高兴得不得了。特别是孩子们,简直跟过年一样。
米氏下午被张氏的一顿侮辱,让她有些兴意阑珊,好在丁修节站在她这一边,好一通的安慰让她宽慰了不少,可是她还是不愿意去面对张氏。而丁小桥因为下午被刘氏打晕了,虽然没有什么大碍,可是她也不愿意在这个风口浪尖去正屋凑热闹,丁小楼见米氏跟妹妹都不去,自然也打着要照顾两个人的口号,理所当然的留了下去。
最后,只有丁修节带着丁五郎和丁七郎没有去正屋。
到了正屋,还是男女两桌分开。张氏因为饭前丁修义走掉的事情憋了一肚子的气,现在想要找个人发泄一下。不过她知道罗氏今天晚上是来不了了,就盼着米氏过来,好好的找找她的麻烦。等到丁修节带着两个男孩子来到正屋之后,她没有见到米氏,一张脸跨得更厉害了,张口就问:“老三,你家里的呢?”
丁修节看了张氏一眼,淡淡的张口:“她下午胸口闷,这会子跟小楼在照顾小桥呢。”
“真当自己是少奶奶啊!德行!”张氏一听这个话,火气更盛,撇着嘴着使劲拍了拍桌子,扭头又对着窗户外面骂了起来。
老丁头见丁修节那淡然的脸上忽然就眯了眯眼睛,让那张本来就狰狞的脸更加充满了煞气,心中有点发毛,连忙对着还在骂骂咧咧的张氏喝道:“今天大喜的日子,你少说两句能憋死吗?”
张氏被老丁头喝住了,没有吭声,不过脸上更难看,她拿起了这边桌子的碗开始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