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林希并不想要与她有更多的交流,她和方飞羽如今的状况绝不是一朝一夕造成的,虽然能理解她的用意,但此时的林希更多的不是要他家人的承诺,而是方飞羽,他自身的态度。
草草结束了这通对话,黑甜已经在床边急不可耐的摇着尾巴了。
范虹彦居住的这片小区,布局层层叠叠,小桥流水人家似的绿化工程,在颇有寒意的春日里,让人分外觉得凄冷。
黑甜撒欢的跑跑停停,一叫它的名字,便会快速跑回林希脚边。这个可爱的小家伙,也算是方飞羽在这6年间送给自己最好的礼物了。
许多次争吵,最终都会以黑甜不能没有爸爸,家里没有方飞羽黑甜该多孤单这些个理由,让林希一而再再而三的选择妥协。
自己不在的这几天,家里的外卖盒子又该堆成山了吧?
当林希推开门,餐桌上并没有预料中堆积如山的饭盒,客厅里电视声音调得很大,可却没有见着方飞羽的身影。
林希附身打算换双拖鞋,一双粉色带亮片的雪地靴直直印入林希眼帘。
嗡的一声,仿佛时空片刻停顿。
林希苦笑,这么狗血的剧情也要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了么,还真……
书房的门也敞开着,电脑显示器停留在一个宇宙太空的画面,音响里传出的音乐跟电视机中男女的对白交织着,生成了一种诡异般和谐的声响。
林希站在卧室门前,里面传来女人淫乱的叫唤声,伴着男人用力的喘息,一声声冲击着林希的耳膜。她缓缓抬起手,脑袋里却空落落仿佛一张白纸,被着恶心的情欲声一遍遍胡乱划着,渐渐绘成了一团乱麻,当着团黑暗占据了所有的思绪,林希推开了那扇门。
也就是在推开的那一刹,她却又怯懦了。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在恐惧什么,亦或是觉得恶心、羞耻、愤怒。
她疯狂的跑出门,楼梯间一节节台阶仿佛着了魔,扭曲着,变换成各种线条仿佛要将她吞噬,直到她看不清这扭曲的空间,摔倒在楼道里。
林希瘫坐在地上,直勾勾盯着墙角一片小小的蜘蛛网,上面没有狩猎的蜘蛛,只有一具没头没脑撞上去死掉的飞虫尸体。
飞虫多傻啊,以为只要不停的飞,不顾一切的飞,就一定能飞出这片灰暗的地域……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兴许也没有林希感知到的那么长,就在飞虫的尸体被风吹落的那一刹那,林希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清明。
这清明里,没有怨恨,没有愤怒,亦没有遗憾。就仿佛这世界已与她无关一般。
她再次推开了房门。
方飞羽和那个长发的少女已然穿戴整齐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方飞羽嘴里叼着一根烟,没有看林希,也没有搭理旁边的女人如何小声指点着林希。
他为了跟林希在一起,已经戒烟6年多了。当初只是因为林希说不喜欢闻烟味,方飞羽说戒就戒了,如今,他又开始吸烟了。
“你走吧,收拾东西,马上走。”林希没有抬眼看这两人,只是站在门口,一字一句,说得掷地有声。
方飞羽没有出声,仍旧大口大口吸着烟,烟灰跌落在他的拖鞋面儿上,卷起一团焦黑。
“哥,这不是你家么?”长发少女喵了眼林希,轻轻推了推方飞羽。
“哥,你说话啊,这女人是谁啊。”少女紧贴着方飞羽的身子,皱眉瞪着林希,不断摇晃着方飞羽的臂膀。
“滚!”
方飞羽的一个字,将这长发少女吓了个哆嗦,手上再无动作,缩在一旁余光不停打量着林希。
“还不滚!”
方飞羽再一声怒吼,林希也被惊得抬起了头。长发少女踉踉跄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一脸委屈,但却飞也似的逃离了现场,屋子里便只剩下林希和方飞羽面对这冰冷的空气。
直到林希觉得双腿有些发麻,拉了餐桌旁的椅子坐下,方飞羽也终于放下了手里的烟,关掉了吵杂的电视。
两人久久不言不语,可多呆一秒,对于林希来说都是种煎熬。
“一周的时间,你整理一下,回你自己家吧。”
除了没有那一纸婚书,林希和方飞羽已经如同老夫老妻般在一起生活了6年了,这间屋子里的每一件家具,每一个摆件都是两人一点一滴慢慢累积起来的。每一样,都是羁绊。
方飞羽笑了,可笑着笑着却又哭了。
他一边笑一边胡乱抹着脸上的泪水:“我特么跟个和尚一样过了这么些年,终于,解脱了。”
说完手里胡乱扒拉着茶几上的物件,不知是找烟或是根本什么也没想找什么……
茶几上的物件叮叮当当落地,方飞羽站起身。
“林希,你特么就不是个正常女人!你特么就是个性冷淡你知道么!谁特么跟你在一起都只能当和尚!”
林希没有回话,只是目光随着茶几上跌落的那颗彩色的玻璃球来回晃动,那色彩夺目得有些不太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