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赞誉道。
“殿下过誉了。”杨一俯首作揖。
“既然你早知我是殿下,那日岂非是犯了欺君之罪。”安景淡淡道,脸上亦看不出喜怒。
“吾从卢安之事便可看出,殿下仁德,定不会因此小事便治罪的。”杨一再次俯首。
“倒是大胆,妄自揣度,既是如此,便该知道本宫虽受宠,但朝中却是无臣可用,接近本宫亦无甚好处,杨小姐又是缘何两次三番接近本宫。”安景看了看月色,这夜真黑,黑到可以掩埋表情与许多事情。
“安洛国数载守成有余,开拓不足,便是几个皇女只意在于争权夺势,非仁德之君,更遑论为百姓安生立命。”杨一敛襟正色道。
“可是不觉得安生立命四个字在你纨绔杨一的名声下显得荒谬嘛”安景倒是想看看这杨一葫芦里倒是卖的什么药。
“古有神鸟,饮甘澧,非梧桐不栖。”杨一道。
“你拿什么来证明你是只神鸟而非凡俗沽名钓誉之人。”安景一步步紧逼杨一,若是旁人便也罢了,此等人若非深藏功与名便是个酒囊饭袋、眼高于顶的草包一只,怎能凭借寥寥数语便定一人。
“今安洛国众人活于自己的小国之中安贫乐道,却不见旁的大周、秦国、月国、齐国、赵国、陈国、北疆等十数个国家在暗自崛起。若是天下太平倒也无妨,可这世道,大周本乃大国世代积威,可便是北疆等不成气候的小疆域却也依仗着兵强力健慢慢发展。我们安洛国若无明主圣君,恐怕便是这安稳也难以维系。”杨一道。
“何况,便是我安洛国境内,怕也难生太平,卢安地动本也是可控的,却最终发展成了难控之事,这其中是多少人的推波助澜。”杨一的脸上越来越难看。
“单说下个月的秋试,虽说已是改革,但是这考子却是靠着世家荫蔽,真才实学能有几人,没有世家的举荐,如何能进得秋试。而那齐国学宫,浩浩三千余人。”杨一说到后面不知是遗憾还是怒其不争的意味更多。
“本宫倒是不知,这于你不是更有益处,世家得势,你杨家首获其利。”安景倒是不相信杨一只如此冠冕堂皇,一心尽心为民。
“殿下,”杨一却突然一下子跪了下来,“我一直被我家母亲、父亲、长姐娇宠不是没有缘故的,便是杨一曾于七岁之时被家中乳母拐走,便是得贫家所济才返得家中,杨一纨绔却也读的是爱国为民之道,更想开创盛世天下,名垂史册。”
杨一并未言其幼年之苦,却让人更加觉得杨一让人心疼。
“可我并非圣主明君”安景叹道,自己确实是百无一用只学了些微的皮毛,与那淫浸官场多年的老狐狸如何能够匹敌。
“殿下仁德,如今便是一张白纸,想必殿下经了些许事后,慢慢便会成长的。”杨一仍然跪倒在地,郑重地磕了下来。
“你看上那程家公子?”安景试探的问道
杨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倒是一愣,“先前是因着其皇商的身份,如今便是真心喜欢罢了。”
“嗯?,不是世家当得门当户对,怎地与商家子弟……”安景倒是没有言尽。
杨一倏忽脸上一红,小声喃喃道,“囊中羞涩”
安景倒是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按理说安洛国的俸禄并不低,“杨家世代簪缨,名门显贵?”
杨一正色道,“我收养了许多的贫寒子弟,起初只是因着自己的遭遇,想着能够帮助他们,但是无意间他们却超乎我想象的出色,便……”杨一知晓这等豢养家臣若是被旁人知道,虽不至于灭族,却也会为君王忌惮,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盲目的相信大皇女不会,许是她从大皇女一行几个月来的言行所信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