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希望赌在我对你的情义上的人!”
“可他赌对了,不是吗?”冷锋微笑了,“他应该也是花了不少时间观察你,确认你有心意和能力。他能把资料给你,你一定赢得了他的好感,获得了他的信任。这很不容易。”
“哦,我该感到荣幸吗?”听出冷锋语气里的骄傲,托尼讽刺地说,“可惜我对他完全没有同样的感觉。我只觉得他在拿你的性命冒险。要是没有我呢?没有我这个人,他怎么办?我要是不答应呢?”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冷锋说,“所以我很幸运能成为你的朋友。”
托尼对冷锋这种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上祭坛、听之任之的认命态度又怒了:“你确实幸运。你只是非常幸运没有死!你离死有多近你知道吗?如果我再晚两天找到那个地方,我们找到的就会是一具尸体!甚至更糟,如果小罗没有发现那个地下室,你就会一个人死在那里没人知道!你知道每当我想到如果我没有及时找到……”他说不下去了,送冷锋来的那天所得知的他所受遭遇的真相加上当天的担心害怕使他晚上做了噩梦,而现在,那噩梦又历历在目。
“对不起。”冷锋轻声说。
“为什么?”
“我让你担心了。”冷锋说,“我本该更小心的。”
“这不是你的错!”这句话对托尼来说是火上浇油,“是你的国家让你去做一件你并不擅长的事,然后出了问题就把你撇下不管!这样的国家你为什么还要回去?反正你已经辞职了——不管真的假的——你和他们已经没关系了,你并不受调令控制了!你可以留下来,我的公司有很多职位,而我绝不会把你撇下不管!我现在也可以保护你了。”
冷锋张大了嘴,愣愣地看着托尼半天,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托尼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生气了。”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知道冷锋意指为何,托尼却直觉感到自己应该否认。
“托尼,我非常感激!”冷锋恳切地说,“你对朋友真是毫无保留的好,愿意把所有的一切都替对方考虑周到,甚至比他们自己想的还多。我能得到这样一份友谊,这些年,不,此生都足够了。”
要让托尼·斯塔克闭嘴,一种是把他伤透,一种是把他夸透。冷锋显然深谙第二种方法。
“但我仍然不能同意你对我的国家的评价。”没想到冷锋话锋一转,还有后手,“因为我最后所做的调查不是我国要求的,而是我自己个人的意志,我没有权力要求国家为我个人的决定负责。实际上我的行为不仅没有对国家有好处,反而可能有妨害。但最终,国家还是愿意解救我。这就是我的国家对我的保护。”
“可……那样做是对的,是正义的……”托尼结结巴巴地说。他想到冷锋是因为什么而留下。不,他最不需要的就是负罪感!上一次为了这种感觉,他完全颠覆了自己的过去,关闭了武器部门,把自己变成了超人和义警。这一次天知道他又会做出什么?
不,他已经做了,他把责任怪罪到中国方面(虽然他仍然不认为他们完全无辜,但那现在不重要了),并希望冷锋能够脱离他的祖国,留下来。
如果说上一次的改变是向好的方向,那这一次即使不是坏的方向,至少无论如何也称不上是无私的。
“正义的实现也要讲究方法。”冷锋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但我得承认我留下不是为了正义,至少不全是。我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你。但这不是你造成的,我做这决定与你无关,我愿意自己承担自己选择的后果,你愿意救我是你的慷慨,而不是义务。不要责备自己,你的自责已经够多了。人不必每时每刻都无私,有自己的私心很正常,你是太有责任感了,才会把很多事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又一次,冷锋从托尼欠妥的处理中挖掘出了闪光点。从阿富汗回来后,有很多次,托尼怀疑自己,觉得自己不值得被拯救,觉得自己不知道做多少才能弥补过去的错误,或者也许再多也无法弥补。然而这里有个人,从来都认为他是足够优秀、足够好的,当很多人在往他身上添加更多的责任时,这个人在帮他卸掉。
所以,他当然不希望与这个人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