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劫后余生

“没错，你将会为他而死。”

    很难形容那一瞬间的变化，冷锋的眼睛睁开了，真正意义上的，那涣散的眼神突然集中，就像从无形中凭生出一股爆炸的勇气，点燃了那眼中的光，明亮得像天上的太阳。

    冷锋一把握住朗姆洛的右手向自己身后一送，刀锋贴着他的颈侧划出一道血痕，透进朗姆洛的金属背心和金属头盔之间的缝隙，扎进了他的咽喉。

    “我将会为他而生！”

    同一时间，托尼身体猛力一动，战甲侧倒下去，电磁炸弹正正地撞在托尼刚才就观察好的身边一根突出的钢筋上，裂了。

    他的手脚立刻回到了自己身上，可以动了，战甲响起了系统重启的轻微电流声，几秒后，Jarvis上线。

    朗姆洛推开了冷锋，躺在地上，匕首严重损伤了他的咽喉，皮肉都翻起来，那一刀几乎已经力透甲状软骨。

    几乎，但没有透入，偏离到了侧面。冷锋的伤病还是影响到了他的力量。

    但无所谓了，他这次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托尼在上方遮住了他的视线，朗姆洛的颈部血液汹涌流出，他摘下了自己的头盔，一张各种意义上狰狞的脸出现在托尼面前。托尼没有防备，被这严重烧伤的后果吓了一跳。

    “很吓人是不是？”朗姆洛费力地说，“考虑到所有的事情，我觉得我看上去还挺好的。”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在该闭嘴的时候闭嘴，该认输的时候认输。”

    “那我也要说，你该走的时候就应该离开。”朗姆洛诡秘地一笑，“不然我就会带你一起走。”

    这句话出口的同时他按下了金属背心里自爆装置的起爆器。

    说时迟那时快，托尼一把抱住他推进器全开向上飞去远离冷锋，然后在空中被炸飞了出去。

    他落到地上，马克42由于战损而响着警报，但并没有解体。

    “你太低估我的战甲的材质和防护能力了。”

    不过那个应该听到的人已经听不到了，他连一片大点的完整肢体都没有留下。

    托尼在地上躺了一小会，才打开战甲坐了起来。他意外地看到冷锋已经坐在那里了。于是他站了起来，冷锋也站了起来。

    冷锋向他走来，越走越快，最后跑了起来。

    他脸上身上沾染着大片的血污，肩上有个贯穿的刺伤，额头有个撞伤，脖子上有道划伤，身上还不知有多少伤，但他精神奕奕，仿佛所有伤病疼痛都不存在，他眼中只有面前那个人。

    他跑到近前，张开双臂，把托尼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他抱得那么紧，不再拘谨生涩，不再拍着他的背像安慰一个孩子。不再是安抚的反应，也不再是玩笑。他抱得托尼几乎要喘不上气来，仿佛用尽了自己全部的热情在这一个动作里。

    充满感情的话语随着温热的气息喷在托尼的侧脸。

    “你做到了。”

    ——我会让你活下去的。

    托尼下意识地张开嘴回答了：“是的，我做到了。”

    ——斯塔克家的人，总是把不可能化为可能。

    他的双臂也在冷锋的背后收紧，感受着他身上温暖而不烫也不凉的温度，他坚定有力而不是颤动着的肌肉，耳中听到他水润而不是沙哑的嗓音，他的整个身心都叫嚣着要把这一事实宣告给天地：“你好了。”

    冷锋在他视线不及之处露出了笑容，他看不见，但他就是知道。他的话如同天籁：“是的，我好了。”

    他肩上有一点湿，他只有一次看到冷锋的泪，那是在冷锋告诉他自己不是军人的那时候，那一次泪水只是在眼眶里打转。

    这一次，他把自己洒在他肩上的泪还回来了。

    愿时间停在这一刻，愿这拥抱永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