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近到那种程度,甚至发生聚变反应。这种聚变反应是在常温下就可以发生的,因此被称为冷核聚变,它可以提供高效清洁的能源,是人类梦寐以求的技术。不过必须要钯的参与——这种比黄金储量更少也更珍贵的,重金属元素。”
“为了活命,我把反应堆装在了胸口,钯元素在帮助反应的同时,也不断渗入我的体内,伤害我的身体。我尝试过所有已知的元素,没有一个能代替钯元素。有段时间,我以为自己要钯中毒而死了。”
“这就是你说的,以为自己要死了的那次?也就是那时候你突然把斯塔克工业CEO的职位传给了佩帕?你谁也没告诉?为什么不告诉别人?”冷锋后来了解到,托尼那段时间做了很多慷慨大方的事,也做了很多胡闹的事,现在回头再看,那是他在完成各种死前的愿望,而且,是一个人,没有别人明白这点。
“告诉了,又能怎么样?”
“告诉了,就有人帮你啊!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未知的元素有可能成为代替品!说不定有什么外星元素之类的。”
托尼大笑起来。
“你是电影看多了,还是你的化学真有这么烂?自从门捷列夫发明元素周期表以来,就不存在人类无法认识的神秘元素了。现在已经清楚这个表的理论基础是量子力学,是我们已知的整个宇宙都遵循的基本规律。”
“所以,不会有你们想的那样外星球有什么突破目前限制的东西,宇宙中最多的元素就是氢元素,全宇宙结合能最高的就是铁元素,能够具有片层状晶格结构让氢元素足够近到发生冷核聚变的也只有钯元素。”他的神色严肃起来,“这个问题,很遗憾,选择是有限的,而答案是无解的。”
唯有事实不需要争辩,科学就是如此的不近人情,冷锋笑不出来,脸现不豫之色。
“我唯一能活下来的可能性就是做手术取掉反应堆,因此也要同时去除所有的铁碎片。但重度钯中毒又恰好是做手术的禁忌症,尤其是心脏手术这样本来就十分凶险的手术。”
这简直像是命运的恶作剧:把唯一能避免渴死的水里下了毒。
“即使想不到,即使没办法,也可以陪伴你……”冷锋感到自己说话艰难,他想起自己生病时一开始没有找到解决的希望,自觉将死时,托尼当时的感觉。推己及人,托尼应该也是不想让他人经历那样的痛苦吧?
“我当时觉得,长痛不如短痛。”托尼说,“佩帕和小罗少一天痛苦是一天。再说我的‘自负’也没有求助的习惯。而唯一可能看出来的人,当时不在我身边,完全失去了联系,还给我留下了一句拒绝的话。”
冷锋面上变色,托尼的神情开始变得阴暗。
“我当时觉得自己的人生极尽讽刺:维持我活着的东西也在杀死我,让我活下去的唯一办法是自杀式的办法,我当做最好朋友的人是唯一不愿意见我的。”
听上去真是凄凉啊!
仿佛从冷锋的表情里读出了所有未出口的话语,托尼露出一种让人不舒服的呲着牙的假笑。
“是啊,都已经那样了,稍微冒个险又有什么关系呢?你知道吗,我在手术前还去摩洛哥参加汽车拉力赛呢!反正已经是半死不活了,死于钯中毒、死于手术或死于车祸,甚至死于酒精中毒,又有多大区别呢?”
冷锋看着他现在那种满不在乎的表情和语气,第一次产生了与当时佩帕和罗德同样的感受:这人真的欠揍!
但又真的不忍心揍!
托尼看到冷锋牙关紧咬,拳头握得指节发白,作势摆出一副夸张的害怕表情:“喔,别,当时小罗已经揍过我了!后来他知道真相之后,又想揍我来着,只不过……”
冷锋猛地出手了,托尼抬手遮住脸,冷锋却只是把他的扣子又系上了,再把他衣服拉平。
只不过,肯定没舍得下手呗。
托尼放下手,一点也不惊讶这个发展,甚至还有点嬉皮笑脸。
“后来呢?”冷锋面无表情地问。
“后来还是你的前辈不知从哪知道了我的事,大概是神盾局吧。于是他履行了当年给我的承诺,真的找来了世界上最好的心脏外科专家,做成了那个手术。”
“那就是手术台上的三次……”
“心脏骤停。”
即使已经时过境迁,当时的惊险仍然让冷锋后怕。
“两次心脏大手术,钯中毒,肋骨骨折,还有数不清的各种小伤;放着好好的优裕生活不过,选择做超级英雄;以及熬夜、连轴转不休息、吃饭不规律、好吃垃圾食品等不良生活习惯,你真是我见过的最会折腾自己的富二代了,而且还喜欢什么都一个人扛,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保护你。”
他起了一阵自责:“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当时还在审查阶段,完全都不知情,还给你带了那样一句话!后来出来的时候,你都已经做完手术复出了。”冷锋一想到当时那句话给已经陷入绝望的托尼造成的是怎样的创伤,他后来满不在乎的态度,那句话又起了多大作用,就感到止不住的痛苦,“操,差点就是无法弥补的终身遗憾!”
他难得失态地在托尼面前爆了粗口,一向自信的特种兵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慑住了。
“Hey,都过去了。”托尼温言安慰道,“瞧,我还活着,我已经撑过来了。”他故作轻松地说,“我想,你不用担心我,我死里逃生了这么多次,我看是连死神也看我头疼,不愿收我吧?我看你倒是很受欢迎,上帝迫不及待地想把你收回去。”
“我不信教!”冷锋语气冷硬,“假如真是上帝找我,我要揍他一顿!我差点在不知情的时候就失去你!”
“而我差点当面失去你!”托尼目不转睛地看着冷锋,“说老实话,我真不知道哪个更糟糕!”
冷锋认真想了一会,最后有点恼怒地放弃了。
“考虑到我们工作的性质,我们都【尽量】不要让这些事情再发生吧。”
托尼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要得“尽量PTSD”了。
“你说话还是这么直白得让人生气。”
“对不起,我想你这么久了该习惯了。”
他们都笑了起来,不过托尼看冷锋的目光中含着一丝痛楚,冷锋看托尼则含着一丝担忧。
他们都会为了对方担心,都会尽最大努力保护对方。只不过,冷锋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觉悟;而托尼,他从来不允许自己陷入需要觉悟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