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夏轻轻叹了口气,她连李君麒的巨变都能接受,还有什么事情是接受不了的呢?
于是平和道:“没有旁人,直说便是。”
芳嫣低下头,一双小手揉搓在一起,神情胆怯:“小姐,奴婢刚刚送赵太医回去,听闻宫里出事了,关于二少爷唐宏……”
唐安夏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她尽量压抑住内心愤怒的情绪,厉声道:“我那个不省心的弟弟,又惹出来什么祸患了?“
芳嫣怛然失色道:“二少爷入宫与大皇子游玩,在御花园的长廊里遇见了月公主,结果……结果……”
唐安夏立刻明白了,记得三年前弟弟在皇宫对月公主一见钟情,并且三番两次的对公主纠缠不清,还被丞相察觉,并设计陷害。
并以此为要害,威胁父亲。
父亲爱子心切,怎能忍心让唐宏被皇上严惩?
李君麒眯了眯深邃的眸瞳,他从唐安夏不安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事态很严重,便好奇的询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芳嫣哽咽道:“二少爷心系于月公主,便对她言语轻薄,甚至……拉扯了公主的裙杉,公主勃然大怒,还好大皇子阻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唐安夏气恼道:“此事还有谁看见了?”
芳嫣摇摇头:“奴婢不知,但皇宫上下都在谣传此事,万一传到皇上的耳中,要如何是好?毕竟,二少爷是您的亲弟弟啊!”
唐安夏垂下眼睑,明亮的眸瞳里黯淡无光。正是因为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兄弟姐妹忍让,替他们思虑周祥,为了他们忍辱负重,才会让悲剧一次次的上演,最终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李君麒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位外表柔弱,却周身散发着坚强的女子,内心深处不禁油然而生一阵钦佩,明明是唐家的二小姐,可以享受尊荣富贵,却偏偏要承担着本该不属于她的辛劳。
那种求生的、上进的、不服输的劲头,让李君麒从心底自然而然的萌生一种怜悯之情。
唐安夏心事重重,恋恋不舍的望着李君麒,他现在的状况很糟糕,如果可以的话,真想要一直的陪伴在他的身旁,看着他越来越好,帮助他度过皇上的那一关,才能安心。
可惜,若是放任着弟弟唐宏不管不顾,让他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让敌人一步一步用奸诈的计划瓦解了唐家,便会改变了唐安夏最初的心愿。
要保护唐家,要保护自己,要报仇雪恨,要查明真相,要保全李君麒,要与李君麒长相厮守的心愿。
唐安夏倒抽了一口凉气:“云姑姑、子瑜,殿下就靠你们照顾了。唐家出事,我不能袖手旁观。一旦得空,我定会来看望他。”
李君麒抬眸,正好迎上了唐安夏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四目相对的瞬间,不知为何,李君麒的心底仿佛被某种奇怪的情绪触动了一下,竟莫名其妙的有点担忧。
她一个弱不经风的女子,为何要承担这些压力?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李君麒想要一探究竟。
但,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安慰这女子,又不知从何处开始说……
子瑜护送唐安夏和芳嫣到门前,宽慰道:“二小姐请放心,属下和云姑姑会小心翼翼的照顾好殿下,万万不会把殿下置于危险之中。”
唐安夏长舒了一口气:“有你们在,但愿殿下很快就能好起来。”
心神不安的回到了唐家的府邸,刚刚进房,便听闻母亲痛哭流涕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过来:“我的宏儿,我的宏儿可如何是好啊!”
唐安夏一脸厌烦,母亲永远都是这样,弟弟唐宏是她的心肝,她的命。
果真,母亲翠荷推门而入,艰难的挪动着步子,挪到了唐安夏的身旁,哭成了泪人,泣不成声道:“安夏,你可要想想办法啊!宏儿是你的亲弟弟,你一定要帮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