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错了!姐错了!是姐把你吓着了,才让你跑出来在这里受冻!”江媚桃走了过来,看着被冻得发抖的江文远,心疼之下,眼里泪水又流。
江媚桃刚才在房中哭了一时,突然也意识到了外面天冷,便鼓起勇气出来找江文远。
本来她想去江文远的房间问呢?但又生怕四个女孩问他江文远出走的原因,如果说出实情,以后真就没脸见人了。
便在路上转了几圈,没想到还真在这里找到江文远了。
“姐姐!”江文远并未睡熟,听到江媚桃的声音,睁开眼来:“姐姐你不要误会,弟弟没有讨厌你,刚才我之所以那么跑出,是因为我胆子太小了,我还小,我才十几岁,承受能力太差了!”
江媚桃也在自疚中,在江文远面前蹲下身去:“不是你的不对,是姐错了,是姐把你吓着了,你一定以为我就是村头等男人的风流寡妇……”
“不是不是!”江文远连忙道:“姐姐千万别这么说,你很好,你不是寡妇,也没有等男人,你是极好的女人,如果我爹在这里,我就让他找媒人向你提亲!”
其实人和人都有通感的,真心话别人是感觉得出来的,听了这话,江媚桃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含着泪的眼带上了笑容,也敢伸手去拉江文远了:“走吧!回姐姐房里,姐保证不再那样了,你睡床上,我在外面明间的连环椅上睡!”
“不用了姐姐,你回去吧,那样太耽误你睡觉了,我在这里眯一会就好!”江文远仍然在替江媚桃考虑。
“这怎么行呢?这么冷的天,淋了露水是会着凉的!”江媚桃紧张说道。
江文远仍然说:“不用了,等一下天就亮了!”
“什么等一下天就亮了,还早着呢?而且我之前在外面流浪过,知道黎明之前的天最冷,你受不住的!”
焦急说着,江媚桃又平复一下语气,再道:“既然你怕我再那样,要不就你一个人睡我房间吧?我抱床被子去轧棉坊睡,那里的台板上可以睡人!”
江文远听得眼前一亮:“对呀,坊内也是可以睡人的,而且姐姐又是做棉被的。不过,要弟弟去睡,姐姐只需要给我找床被子就行!”
说着,从地上站起。
“好!”江媚桃应一声。
两个人来到轧棉坊的坊外,江媚桃拿出钥匙打开坊门,进入里面,把蒸气灯点亮。
靠着坊门一侧,就是一张台板,十几丈长、七八尺宽,平时都是一些女工在这上面做棉被棉袄之类的用品,上面还有几件没有做好的夹袄。
江文远问:“怎么没有被子呀!”
江媚桃答道:“上个月向分帮发了几次夹袄,卖的挺好,都说现在刚刚入冬,正是用夹袄的时候,便催着我们又做!”
江文远点了点头,突然又道:“对了,白天只顾向余协统送衣服了,我竟然没有想到他们夜里会冷!姐姐也抓紧赶制一批,等下次和他们剩余的衣服一起送过去!”
“好!”江媚桃应一声,又道:“你先在这里,我去给你取被褥!”
说着,走出坊去。
江文远向坊内看了一眼,靠近里面的地方是两百台轧棉车,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他设计的,自然也极为悉熟。
只是现在夜间,没有人上工,显得极为冷静而已。
转头,又去看台板边一些没有做好的夹袄。
后世都都认为夹袄是双层布的上衣,其实双层布中间也是缝棉花的,只是很薄而已,而且固定棉花的针脚也很密。
江文远细细去看,其他的倒也没有什么,只是感觉样式过老,仍然用的是清服箭袖的形式。并不是麻杆刘所设计的那种清衣小褂。
感觉如果里面穿一件这种夹袄,外面再小褂不舒服,也不搭配,心想:“也要把媚桃姐这里的夹袄和棉衣改一下!”
忽又想到,既然能把这种夹袄做成清衣小褂的样式,是不是能把它们连起来呢?
这样的话,买了夹袄的人也会买清衣小褂……
正在想着,江媚桃抱着被褥进来了,江文远连忙用手去接,感觉那被子还是热乎的,又见枕头和枕巾都在里面卷着。江文远叫道:“姐姐,你是把你床上睡的被褥给我拿过来了吗?”
“嗯!”江媚桃应了一声,把被褥放在台板上:“你在外面冻了那么久,一定很冷了,便把我刚睡过的被褥拿过来了,你不要介意,姐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但这只是等于给你暖一下被窝,我们的身体没有接触,也不一起睡……”
见江媚桃又语调低沉,江文远便连忙伸手捂在她嘴上:“姐姐不要这样说,你配得上我!世上再没有像姐姐这样美艳贤惠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