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西镇南侧的丘陵上,一座圣十字样式的墓碑,正对着繁忙的小镇和静谧的大海。
将身体重新隐入铠甲的阿方索,单膝跪在地上,将一束洁白的凤翎花放在了坟墓前,看着石碑上刻印的拉丁文,默默不语。
『阿德莉娜.萨里.威尔莫特,一位正直、谦和、勇敢的女士。她直面命运的种种不公,从未退缩。她以生命为代价,将一位骑士从仇恨和偏见中唤醒。』
在坟墓数十米远的丘陵顶部,阿方索和扈从们的居所门口,莱斯利正帮着瓦尔顿打包着行李。
额头有着红纹的男孩,看了眼身边脸色麻木的矮胖男人,冥思苦想了很久,最终说道:“阿德莉娜的事儿,实际上不能怪头儿……”
瓦尔顿头也没回:“我知道。”
“当初是我们三个,硬要跟着去的。”
“我知道。”
“而且你应该知道,阿德莉娜对头儿……”
瓦尔顿将手中的行囊朝地上重重一放,脸转向了莱斯利,瞪圆了眼睛:“我知道!”
莱斯利叹了口气:“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开?”
瓦尔顿闭上眼睛,五指紧紧捏成了拳头:“我只是厌倦了这种打打杀杀的生活……”
看着矮胖男人背起了行囊,走出房门,莱斯利冲着他的背影,大声问道:“那你以后怎么打算?”
“我要开一家酒场,酿出一种只要喝下去,就会忘记所有忧愁的美酒!”
与此同时,『明日再来』酒馆里,两位身穿便服的老人,坐在最里面的一张桌子前,一边喝着麦酒,一边吃着小食,怡然自得。
“其他贵族陆陆续续可都走完了啊,你是最后一个。”
坎伯兰抓起一根肉干,扔进嘴里吧唧吧唧的嚼了起来,咀嚼声大到隔壁桌客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埃摩森伯爵皱着眉头看向对方,抖了抖两撇八字胡,用着丝毫不在意的语气说道:“好不容易从都城出来一次,不好好休假几天,岂不是太浪费了?”
坎伯兰咽下口中的食物,又灌了一口麦酒,将身体微微前倾,对埃摩森说道:“王国快要完了,你干脆别回去了。”
埃摩森伯爵一愣,接着笑了起来:“你真的是永远学不会『含蓄』的本事啊。”
老骑士瞥了他一眼:“我们两个加在一起都超过一百岁了,把时间耗费在『含蓄』上,把正事留在棺材里吗?!”
埃摩森没有选择继续这个话题,笑道:“我问你一件事,暮西骑士团的总团长,你有何评价?”
坎伯兰听见这问题,放下手中的麦酒,神情第一次严肃了起来,思考好一会儿才说道:“我看不懂。”
埃摩森有些吃惊:“看不懂?”
老骑士点点头:“关于总团长,我专门找人细细了解过他的所有事迹。学识渊博、擅于言论、精通炼金等等,这些或许还能用天赋来解释。那么接下来有许多事情我就看不懂了,他能够组建一支几近无敌的军队,他能够依靠一己之力从无至有发展暮西镇,他能够接纳任何被凡世所排斥的族群和个人。但他的心性,却如此纯净没有肮脏的欲念。这一切,与『圣经』中的那位有些相似……”
埃摩森听到这里,低声自语道:“圣子……”
老骑士又说道:“前段时间,有贵族就伙食标准的事情,向总团长抗议。得到的答复只有一句话——『暮西镇是天父治下的土地,在这里只有信仰,没有阶级』。我现在细细想来,他也的确是这样做的。农奴、工匠、异种、异端学术者等等,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身份,只要对天父抱持一颗虔诚的心灵,他都愿意敞开心怀去接受。这些不更加说明了他那特殊的身份……”
“圣子回来了!”
酒馆外,有人大声喊道。
托德、芮契尔和哈金斯,带着从山洞里找到的『磁轨炮少女』——珂赛特,骑着马穿行过镇子的街道,赶回了骑士团的本部。
风尘仆仆的总团长还没来得及喝口水,顶着两个黑眼圈的修士乔在大门口就堵住了他。
“大人,我最近正在构思遗嘱。”修士面色不善的盯着托德。
托德愣了片刻,连忙问道:“遗嘱?你生病了吗?”
“我快要劳累致死了!”修士指着左右两只熊猫眼,大声说道:“三十六个小时!整整三十六个小时!我已经连续工作整整三十六个小时没合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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