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时间的震惊之后,逐渐恢复正常的人们开始议论起托德的话语。
“阿斯加德?”
“我一直以为那不过是一个传说……”
“重建又是什么意思?”
听着厅中诸人小声的议论,托德直立起身体,粗壮的尾巴置于身后,两只铁爪高高举起,诸神黄昏的影像被投射在了大殿中央,引来了众人再一次的惊呼声。
看着诸神与敌人共同消亡,宇宙重新进入寂寥,金宫中所有人都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诸神的时代已经过去。”托德甩动着尾巴,慢慢从王座上走了下来,看着跪伏在自己脚下的人们,朗声说道:“我们身处在一个混乱而又无序的世界,你们所顶礼膜拜的神灵,从来不会回应你们的呼唤!当你们忍饥挨饿之时,他们一言不发;当你们被病魔缠身之时,他们一言不发;当你们遭受不公时,他们还是一言不发!”
金宫中的数百人,静静听着面前这个漆黑怪物的话语,每个人的脸上留存着疑惑、不安、苦痛和……迷茫。
托德将一双铁爪挥动开来,一幅又一幅的画面,一个又一个的声音,出现在大厅中央。手无寸铁的平民被屠杀,无粮可食的难民易子而食,沾染疾病的病人在床上静静等死,荒野中的无主之尸被野狗啃噬。
托德看着一名被俘虏的阿尔斯特贵族的眼睛,高声问道:“你们总说,神无所不能,神深爱信徒。那么我有个问题,所谓的神就是这么爱你们的吗?!”
“如果神是无所不能的,那么战争、饥荒、瘟疫和死亡宛如跗骨之蛆一般,肆意侵蚀着整个世界的时候,他们在哪里?或许你们中有人会说这是启示,这是试炼。那么另一个问题来了,如果神真的是慈爱的,那么这场试炼为什么不降临在那些异教徒和伪教徒的头顶,偏偏要迫害你们这些虔诚的信徒?!”
“醒醒吧!”托德用力一挥手,大厅中的画面变成为了无数亡魂在地狱中哀嚎:“你们口中的那些神灵,要么就是一些只会说大话,躲在天空中的欺骗者;要么就是独善其身、妄顾信徒的伪善者罢了。”
“我的先祖,那些阿斯加德曾经的统治者,就是因为迷信于力量,沉醉于享乐,最终落了个形神湮灭的下场。”托德身体的周围环绕着火焰和冰霜,他转身回到了王座之上,看着所有人说道:“我继承了祖先的力量,但我并不打算重蹈他们的覆辙!”
一个看上去年龄颇大的萨满,跪伏在地上,恭敬的说道:“伟大的诸神之子,您打算如何重建阿斯加德?”
托德合上双手,将大厅中的影像通通关闭,说道:“首先,我要纠正诸神们的偏颇之处。在过去的时代中,诸神挑选英灵、以及赋予神格的准则,大多只看重武勇。勇敢战死之者,可进入瓦尔哈拉,但却从来不过问因何战死,生平如何?”
“而生老病死之人,无论一生之中做过什么善举,完成什么功绩,统统在死后被送入了海姆冥界,饱受永夜寒冬之苦。”
托德将手指向了金宫中的数百人,开口问道:“你们不觉得这种选择很奇怪吗?一个人生前渎神、滥杀、险恶,在临死之前,只要用一场光辉壮烈的死亡,就可以获取进入圣域的门票。而另一个人,勤勤恳恳的完成着工作,帮助弱小,打击罪恶,到头来仅仅是因为死在床上,就必须被送入冥界受寒霜之灾?!”
托德的话让在场的众人小声争论起来,有人说诸神的教义崇尚武力和征服,带给这世界战争和死亡,的确应当被修改;还有人说这些都是传统之理,如何修改?
托德没有理会其他人的言论,伸手招来了一面镜子、一箩筐石头和一架巨大的天平。
看着面前的物什,在场的众人目瞪口呆,有人奇怪的问道:“这些是什么?”
托德将手先是指向镜子:“这面镜子是命运之井,它可以显现出人一生的行为和遭遇。”
接着是一箩筐的石头:“这些是善恶之石,它们会将人一生的行为,分别判断为是善行还是恶行,还会根据善恶的大小来调整石头的重量。”
最后是那架巨大的天平:“这个事物是审判之台,它会根据人的善恶来调整天平的方向。”
“我这么说,或许大家还是很难理解它们如何发挥作用,不如找个人来实际使用一下。”托德说完这话,环顾了人群一圈,一眼看到了一个畏缩在最后方的年轻人。
“就是你了。”
托德的铁爪伸向前方,那个年轻人被隔空的一股巨大力量拽到了镜子跟前。
“不!我不想要看这个!”
年轻人在镜子前拼命挣扎,想要远离这片漆黑的未知。
利用灵魂入侵的方式,托德将对方从出生到现在的记忆全部调了出来,一幕幕的转入了镜子之中。
原本漆黑的镜面有了变化,就像水井中的投影一般,这个名叫桑卓拉的年轻人,他的生平完完整整的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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