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殷青筠声音轻轻道:“我母亲也时常头疼,我便闲时跟那师傅学了几招,母亲经常夸我手艺好呢。”
“那敢情好。”闻内监也乐意卖她个人情,立即给让开了位置。
粉嫩白透的指尖按上皇帝的两侧额角,微烫的血管在肌肤下缓缓跳动,殷青筠压下心头的不安,一边替皇帝按摩太阳穴,一边踌躇道:“那陛下以为,臣女为何要与她争吵。”
“朕不知。”
皇帝说话时,额角的青筋微动,殷青筠柔软的指腹也颤巍巍了起来。
“那臣女若是说了,陛下可千万别气恼。”
皇帝眼眸微阖,无法看到背后殷青筠的神情,只约莫能从她微颤的声音里判断出她依旧紧张。
“不恼。”
皇帝怎会恼?
即便是坐在金銮殿上听了那些迂腐的老臣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亦是如同泰山崩于面而不改色。更何况宫中冷冷清清,他巴不得殷青筠时常进宫陪他唠唠家常话,每每见了她便十足欢喜,又怎会恼她。
不过是小孩子吵闹几句罢了,就算是他的软软把天捅破了去,他也能罩得住。
皇帝沉吟了片刻,却还是没听到殷青筠的回答,心中正疑惑时,身后小姑娘软糯清甜的声音遽然响起。
她提起了已故的陈皇后。
“......臣女还小,心眼也小,花花世界里的东西装不完,也只晓得心之所向,从一而终。我曾听闻过许多关于姨母的传闻,许多人说姨母是大周最幸运的女子,我倒觉得并不是。”
殷青筠沁凉的指尖轻轻地按摩皇帝的两侧额角,杏眸中略厚的凝重遮盖住了原先的忐忑,檀口一张一合,刻意提起皇帝的伤心事。
“......三皇子是陛下亲自指给我的未婚夫,这些年来他虽极少出现在人前,但京城里有多少姑娘惦记他那副皮囊我是知道的......”
皇帝出声打断了她的话:“你既知道,何苦强出头去得罪顾家。”
在他的印象中,顾严韦将他那个独女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从不叫她受任何委屈,殷青筠昨日所作所为,叫顾严韦如何肯善罢甘休。
殷青筠颔首,声音里璀然一笑道:“哪里是我得罪顾姑娘,分明是她瞅着硬要来得罪我的。”
小姑娘的笑声弱弱柔柔,仿佛比那春日里刚绽放的芍药花瓣还要娇弱上几分。皇帝有些想笑。是他想多了,还怕殷青筠对上顾家会吃亏,竟忘了这是个胡天胡地的主儿。
往日里她不找别人的麻烦就算了,别人若想找她的麻烦......怕是只会来得血本无归。
皇帝道:“你休要跟我说,是因为顾雁婉相中了老三,你吃醋了,这才故意跟她吵架的。”
殷青筠回道:“是。”
她这个字说得铿锵有力且理直气壮,皇帝尚且还没表示,旁边的闻内监已是被气笑了,但是被气笑的话头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就不觉得好笑了。
皇帝目光暗含警告地扫了闻内监一眼,吓得他连忙自扇耳刮子,“奴才该死,奴才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