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十分惹人怜爱。
又又很笨拙,他另一只小犬张长在五只里算憨头的,又又更慢钝,它慢慢爬,慢慢睁眼,慢慢瞅;它慢慢嗅,有时候一张小耳朵好像动听八方,会儿呆……子离笑,这要是个人,一定是个小傻子。
但是,自离同时觉得又又很有天赋,特别是嗅觉,它只要闻过一次的东西,绝对记得住它的味儿,无论藏在何处,挖地三尺它都能精确找到,了不起极了!
自离爱死这小东西了,
如果说年幼的他在初来这世上短短六年,有能称之为“心爱”的,非又又莫属了……
但是,就是这人生里的第一个“心爱”,没想,最后,也成了唯一,成了最后一个……
父亲现了他偷养又又,
或许,这成为了韩自离人生里唯一的一次梦魇,
这次,父亲站在二楼,
又又孱幼的小身子在父亲的掌爪里瑟瑟抖,
六岁的小儿子跪在父亲脚边牢牢抱住父亲的腿,仰着头大声哭“爸爸,就让我养又又吧,它很聪明,我一定把它养好,一年后一定赢!……”
父亲低头看着小儿子,“这就是我的儿子,今日能为只畜生卑躬屈膝,以后还有什么不能击垮他的自尊!”
说完,狠心松了手……
这次,又又难逃死劫,摔得脑浆迸裂,
这次,父亲更做出了一个几乎令人指的决定:
他叫下人剥了又又的皮,烹了又又的肉骨端来给小儿子吃,
“他不吃,不给他饭吃。”
无论母亲如何哭求、痛骂父亲,父亲不为所动,
幼小的自离挺了两日,终于抵不住饥饿、黑暗幽闭的空间,哭着把又又吃进了肚子……
至此,
无论父亲如何偏爱自己,甚至到最后,完全以“打压姿态”牵制他的兄弟姐妹,就为一心培养他为家族继承人,
无论父亲如何呕心沥血养育栽培,锻就了他今日的一切,包括权力、性情、能力,
在自离心中,父亲,永远和这梦魇联系在了一起,夹杂着分明的恨与痛……
可想,
此一刻,
在这偏鄙的小假山石中,
一双感觉几乎和当年又又一模一样的眼眸出现在眼前!同样的带有小动物特有的惊惶不安与纯净怜人!……
韩自离一抹腥呕已然抵达喉头,
“你叫什么,”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问这个问题,
求证一个自己都觉得可笑荒唐的结果吗?
却,
这一刻,
似乎根本不存在“可笑荒唐”,
一切都那样真实,真实得剐心戾肺!
“又又……”
夏又难得的警惕,不说出姓,
反倒就此一举深挖了他的喉头,
“呕!”
韩自离扶着假山石,剧烈呕吐了出来,
好似要把那六岁时的一颗纯净之心呕出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