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他吧。却不知此处,现在可以让人进入吗?”
“若是夫人一行人,只是到那凉亭中,自然是可以的。山崩之地尚在更远处,请夫人放心。”
沈云容便带着桔梗、青黛,往凉亭中去了。青黛手中的漆盒,也交给了身后的侍从。
待沿阶而上,位于叠叠山石之上的凉亭,一步步近在眼前了。亭内聚集了三五人,都是素衣窄袖,方便行动之穿戴。亭内外侧,尚站着一个小侍从,看上去不过十岁光景,确是聪明伶俐的模样。
沈云容离凉亭还有三步台阶之时,那名小侍从,便迎上前来。躬身行礼道:“容夫人,此处杂乱,请小心落脚才是。”
这边亭中之人,听闻此言,皆停下手中之事。王岩便上前几步,绕过亭中石桌。给沈云容行了恭敬的一礼,其余人等,俱跟在身后,同行了一礼。
王岩便说道:“不知容夫人来此,请恕我等忙于商讨,未曾发现夫人的到来。”
“无妨,各位有礼了。”因沈云容即为下任族长夫人,众人皆知,族长王简也曾特别与族中之人交代过。故而,王氏宗祠之人,皆待沈云容有礼恭敬。
“王岩管事,不知现在山崩处如何了,修复之法,可有商讨对策了?”
“容夫人,请看。”王岩将沈云容引至石桌之前。桌上正平铺着一张地形图。
“这张图,便是山崩附近的地形图。这里,是我们如今所在的凉亭。距这里二十丈开外。山崩是在夜间发生的,我等已去山崩处查看过,那里的岩石有部分风化,是造成此次山崩的主要原因。最糟糕的是,岩石的风化,带动了附近树木的根系,继而形成了这一片的坍塌。所幸无人伤亡。如今,我等正在商讨。在清理山崩之处以后,在其中构筑固件,乃至屋舍。以保护这一片山壁之处。”
“容夫人,这张乃是我等画出的构筑草图。”王岩从地形图之下,又抽出另一张图纸,平铺于桌面之上。示于沈云容。
待沈云容细细看过,说道:“这倒与悬崖寺有异曲同工之妙了。不过,此处重在加固,却没有这许多屋舍了。”
“原来,容夫人也知道悬崖寺。”
“确是游览过那里,也曾有幸见过构筑的图纸。方知其中之妙。”
“容夫人,还见过那里的图纸,并能知其妙处,可见容夫人涉猎甚广啊。”王岩不禁面上带了认同之色。
“岩管事,才是真正精于此道之人。这张图中所包含的,似乎并不仅限于加固之用。其构筑之道,巧妙悬托,借力固之,又与美学相合。更兼顾及四周百丈之内,屋舍流水,防护警戒。将原本以山壁为屏,以林木为赏的所在。修建成人工构筑,却浑然天成,精妙非凡之处。这其中的木梁相接,互为其所。当真是妙极,又稳固如此。这也只是草图,若是修建而成,一定更为人所称道。”
此语一出,在场诸人无不面露惊讶之色,除了桔梗与青黛之外。她们犹记得,沈云容的衣衫,被风刮起,在凭栏而望的江边,在高悬崖壁之上的悬崖寺内,比对图纸,一寸寸看过去的样子。
有一点是沈云容未曾说出口的,她也同样精通此道,构筑之法,正是她师从其外祖家,所学之术。许多世间精妙之楼阁、桥梁,她皆一一收藏图纸。幼承庭训,令她自小便可分辨构筑之美。只是闺阁女儿,名声不显。其外祖家舅舅,正是世间有名的顾大成,恰以善构筑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