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伤这种事情,可不是李南葛的作风啊。
想他堂堂掌门,啊,不是掌门的掌门,怎能在这种小事上被伤呢。还可能连累到沈云容,单单是想到,会连累到沈云容,他便不能忍得。
池景于是,转身回了房间。他觉得,不出门,仿佛还要好一些。
“那热汤也不必端来了,我这就睡了。”池景最后说道。
“是。“他听到身后恭敬的回答。他关上房门,不再去理会他们。无端地松了一口气。
月光隐在一片云后,云层的丝丝缕缕,渐渐看得分明。风吹散了云,月光重又出现在水波之上。
那替换而去的人重又回到了李南葛的面前,他带来了对方的回信。李南葛将信拿在手中,一边听着来人的话。
“船从外面看,虽不起眼,但其内坚固,防备不同。其人皆身怀武艺。主事之人,仿佛官府中人。”
“官府中人啊,这倒与他们的身份相合。”李南葛慢慢地打开了回信。同样用油纸裹着,这封信依然干燥。
李南葛白日里,便以制药为由,在房中,闭门不出。池景等人已习以为常。李南葛越是说在房中制药,他们反而更为放心。一个一心扑在药材之上的医者,往往思想最是简单。方便他们行事。
却不料,这便是常年打雁,却叫雀儿啄了眼。李南葛远比他们所认为的更为明白世间道理。或者也可以称之为“老奸巨猾”。
月光有些清冷,无形之中的网开始慢慢收起。
李南葛重又回到池景所在的这条船上。
沈云容在花下,绣着荷包。她仍然以陈月的身份,在吴府后院中。第一天,她就因绣工好,而得到了后院其它侍女的注意。因此,被分派做了府中的绣活。
而沈云容除去她原本是大儒沈延之的女儿外,幼年即师承另一位大儒姚允道。而她之所以唤李南葛为师叔,也是因为她亦是世上高人的嫡传弟子。一门之中,唯有她师父与她才能拿得的长剑,正是在她身边。足以说明,她在这一门中的地位高低。若是当真论起来,李南葛也是在其之下的。
不同于,王湛尚是下一任王氏族长。沈云容却是已经接过一门之位的人。两者之间,尚是有所区别。这也是为什么,李南葛向沈云容借人手的缘故。
沈云容自五岁起,便开始学文习武。“武”之一字,说起来容易。修习起来,就是因人而易了。因她当时,偶遇到李休思。彼时,两家早已熟识。去山中上香之时,相遇了。李休思便拉着沈运容,四处玩耍。本也专门有人照顾他们。但李休思实在是灵活的很,几下功夫。便甩开了跟着的人。带着沈云容,跑到山溪流淌之处,抓起了小鱼小虾。
二人玩得不亦乐乎,可在回去的时候,李休思因为心思只在抓来的小鱼小虾之上,未曾提防脚下。生生摔了一跤,沈云容扶他不及,也摔在了一起。所幸沈云容并未受伤,只是李休思便坐在那里,走不得路了。